第十六章 毒發(1 / 2)

“在我六歲那年,我曾見過白梨變紅梅……”

季承歡沒想到會得到師姐的回答,一時有些愣住,接著她反映過來重姒說了什麼,一時噗嗤笑了出來:“師姐開什麼玩笑啊!”

並沒將重姒的話放在心上,撥弄著自己折下的白梨欣賞著,卻久久沒有得到師姐的回應,這才朝重姒看去,卻沒想到,她隻看到一個背影,重姒竟是沒有等她,自己就走了。

連忙起身去追重姒,卻聽到她的師姐語氣淡淡,緩緩說道:“那今晚……我便贈你一場,白梨變紅梅。”

眼中霧氣彌漫,重姒將閉上雙眼,不在回想,可這又豈是可以說不想便就不想的,一時之間氣血翻湧,本就受了重傷的五髒六腑開始劇烈的絞痛,一口鮮血泛上喉頭“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聽見聲響的應規夏,立刻放下手邊的藥走了出來,便看見重姒整個人幾乎旋縮在一起,心下一驚,上前去將重姒扶起。

入眼的臉膚色勝雪,傾國絕色,上麵卻是遍布的淚痕,眼淚一滴一滴的從她的臉頰落下,劃過臉頰,鼻尖,嘴角,落到地上……她整個人顫抖著,淚眼朦朧無助的看著他,黑色的眸子中水光隱隱,卻隻有他一人映在她的眼中,在他心中,掀起波瀾萬丈!

著了魔般,應規夏竟就這麼站著,而這一副畫麵,就似刻在心尖之上……

終此一生,再難相忘……

輕柔的將重姒嘴邊的血跡插去後,打橫將重姒抱起,小心的放置於床上,雙手再次貼上重姒的背部,把內力灌入重姒體重,幫她調理內息。

冷汗從應規夏額上滑落,他兀自不覺,直到重姒的氣息平穩如初,他才將手收回。

“如何?”

略喘了幾口氣,重姒壓下不斷翻湧的心緒,回道:“好多了,箜又連累兄長了。”

“無妨。”

看了眼應規夏,整個人已是形容憔悴不堪,又怎麼會是無妨,這人到底對她抱有什麼目的!又想利用她達到什麼目的!怎會做到這種地步!

看著應規夏,重姒啟唇道:“兄長……”

“砰!”

話未說完,應規夏砰的倒在了床上,整個人氣若遊絲,蒼白的臉上突然開始結起了霜,不!不隻是臉上,是整個人的體表都開始結起了霜。

伸手覆上他的額頭,剛碰上便將手收了回來,他整個人竟是如冰一般寒冷,這是怎麼回事!

右手搭上他的脈搏,入骨的冰寒,細細把脈,這人竟是天生的寒體,而且還活到了現在,難怪,明明有時酷暑難耐,他卻依舊是狐裘加身,也不覺寒冷。

而且他竟能活動現在,不得不謂這是一個奇跡,天生寒體之人,一般剛從腹中誕下,便會因體質的特殊而死於冰寒,就算再細心嗬護怕也是活不過十載,應規夏卻可以撐到現在,也足以見得他的心智有多麼堅強。

可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卻依舊這般對她,賭上性命,到底所求為何?

亦或者……無所求?

看著應規夏,他的身上已經遍布了冰霜,整個人已是僵硬了,連發絲都被凍成了雪白……這一次寒氣入體,以現下的情況——他怕是撐不過的。

重姒抬手撫過藏於發間的銀針,頓了頓,她從不做無用之事,救無用之人,他是生是死但看天意了。

起身下床,她的藥還在廚房煎著,過了這麼久,應該已經煎好了。

剛進廚房,濃重的藥味嗆得重姒咳了咳,捂住自己的鼻子,打量了下廚房各處,卻見放置廚具的桌子上有著一灘血跡,低頭想了想,這應是剛剛應規夏煮藥時內傷發作,之後因著她的緣故,猝不及防下兩者不得兼顧,故而沒來得及處理血跡才留下的。

藥已經滋滋的燒開了,泡沫就這麼將壺蓋頂了起來,重姒也懶得去管,她現在,更為好奇應規夏這人到底是如何想的……明明知道自己重傷未愈不能擅用內力。

而且剛剛她的情況,隻需自己多忍一會也就無事了,毫無性命之憂,可他卻……這蠱主少主,倒是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