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花信之年(1 / 2)

滿意於蒼九燭的回答,司靳樺微微勾唇,依舊冰冷著目光,彎腰將一粒藥塞進蒼九燭的口中,直起身,朝著空中吹了一個音節,一匹馬噠噠著馬蹄隨即出現。

炙熱的陽光照的人愈發壓抑,幾人圍在桌邊,靜坐無語。

“箜,你身上的毒?”許持言問道,既然她和許持言是統一血脈,司靳樺是百毒不侵之軀,而且似乎是與他體內所流的血液有關,那麼箜作為司靳樺的親人,身上流著相同的血脈,那麼她會不會……也是百毒不侵的體質。

如果是的話,那麼為何她一開始不說,而且在那世外之村中,她確確實實是中了毒的,而且還是爺爺親自診的脈,那是絕對不會出錯的,然而今日司靳樺所說的,卻又好像與他知道的是——背道而馳。

箜她……許持言緊緊的看著重姒。

重姒朝著許持言笑了笑,雙眸回避了他的視線,既沒承認自己身體受損,也沒否認自己是混鯤一族,畢竟在大多數時候,同樣的一句話,有別人說出來的,永遠沒有自己想像的來的飽滿豐富。

“那箜你之後有什麼打算?”看出重姒的回避,許持言沒有追問,繞過剛剛這個敏感的話題,提出今後的打算,畢竟以前的事,隻有無能者才會窮追不舍,他在乎的是,將來。

他總歸是有辦法將箜的所有都慢慢挖出來的。

“之前蒼九燭說大欽的國師將在三日後辭去國師之位,下嫁給流鑒的姬瑞……”頓了頓,許持言略帶遲疑道:“那種情況他並沒有必要欺騙,可箜你明明一直是在……那麼現在在大欽的是?”

重姒沒有理由騙他,更何況他相信她就是大欽的國師。

重姒掃了眼邊上靜坐著的司靳樺與和尚,他們雖然不能信賴,但並沒有威脅,也沒有利益上的衝突,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司靳樺給她的感覺很是安心,是一種熟悉的安心,可她以前並沒有見過他……這種感覺出現的詭異!

“是我的侍女,容顏,她精通易容和口技。”重姒淡淡道,很難從她的聲音中分辨出她此時的情緒。

“是讓她暫時以國師的身份留在國師府中。”

重姒說道這閉上了眼眸,抿緊的嘴角透露出似有若無的嘲諷,室內一片安靜,司靳樺與和尚對視片刻,再次慵懶的靠上桌旁,對這個話題不置可否。

和尚閉上了眼,嘴中念念有詞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司靳樺笑了笑,從桌上拿起一個杯盞給和尚沏了杯茶:“和尚,你念錯了,這時候你應該說……”

說著司靳樺停頓了下來,和尚皺了皺眉,他最恨被人話頭吊一半而不說的人,司靳樺散漫的笑笑,不在搭理和尚,轉而看向許持言道:“你怎麼看?”

許持言手覆上臉龐,他並不想說出這句話,畢竟能被交付國師之位的人,定是箜交與了信任的人,許持言遮掩下的目光漸漸淩厲起來,朝著重姒漸漸開口。

“會不會是,容顏背叛了你。”

背叛嗎?

重姒一愣,像是第一次經曆這兩個字。

背叛國師,形同叛國,下場可不是一死就可以一了百了的,凡是與她沾親帶故的,一律淩遲處死,誅九族已經算是最輕的刑罰了。

而且,容顏她本身可是有著致命的弱點的,她需要一種藥,才可以讓她的臉不至於潰爛,甚至於,她是依附著那種藥才能活下去的,而那種藥,隻有她可以調配,若是背叛,她應該清楚後果,畢竟沒有什麼,比自己更為重要的,不是嗎?

除非,是姬瑞,那個流鑒的皇子,那致命的愛情,若真是這樣,倒也算是她預料之中的。

許持言眼中是沒有任何表情的重姒,連情緒都沒有半分的波瀾,她的麵容平靜,是沒聽見嗎?許持言看著重姒,然而下一秒,重姒悠然的聲音響起。

“不會,容顏不會背叛我。”

容顏是她救下的,在三年前,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肌膚,是完整的,膿包,膿血,蛤蟆一般惡心泛黑的皮膚,若是沒有她,現在的容顏已經忍受不住無邊折磨而死,或者生不如死的活著。

即使現在的容顏,若是沒有了她每月的抑製毒藥的‘解藥’,早晚也會變回當初那副光是令人一看,就可以嚇哭孩子的模樣,到時,一張人皮麵具,又可以隱藏多久,又或者即使遮掩了麵容,那,皮膚下覆入骨髓的惡臭,容顏,她絕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