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刀光閃爍在她的臉上,司靳樺依舊不慌不忙的站著,挺直著背脊,站於姬瑞麵前,擋住了所有前進的車隊,他豎起食指,輕緩的置於唇邊,嘴角噙著一抹微微上鉤的弧度,繁複的紅衣隨著他的動作飛揚,囂張的顏色,囂張的神采,以及那囂張的動作。
微微一個抬手的動作,竟是讓人不自覺的聽從他的命令,周圍一片寂靜。
“姒姒,你說,是麼?”
陽光柔和的灑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睛似乎蘊含了無數的光華,散發著一種讓人隻需看上一眼,便不由自主想靠近的情緒,似乎隻要在她身邊就有無盡的溫暖……
“重姒,隻從屬於大欽。”
“……”樓下的百姓默然,這就是大欽的國師嗎?這就是我們的國師嗎?這就是國師!
“重姒,隻聽從於大欽。”
“……”隻聽從——大欽,他們無端的感到一陣溫柔親切,嘴角都不由微微勾起。
“重姒,隻臣服於大欽。”
“國師千歲!”終於——萬民垂首!
“國師千歲千歲千千歲!”跪地,高呼!
連迎親的車隊都像是被大欽百姓的高呼感染,不由自足的脫口而出“國師千歲!”一聲聲的國師千歲響徹天際,重姒靜然的站立在窗前,臉上無悲無喜,鬆鬆的衣衫被風吹得鼓起,顯得她身形單薄,卻依舊站在那裏,一步都不曾挪動。
重姒,隻從屬於大欽;重姒,隻聽從於大欽;重姒,隻臣服於大欽……那人流瀉的發絲烏黑,那人唇畔的笑意越來越深,姬瑞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一顰一笑一回眸,亦詩亦韻亦端莊,風華絕代曲,錦繡中華裝’。
看著身後不由自主隨同大欽的臣民一起呼喊的士兵,這可真是個厲害的人,隻憑三句簡簡單單的話,就讓他的人都跟著一起臣服,高呼……姬瑞撩起了下擺,起身緩緩靠近窗前,嘴角的三分笑意,突然發自真心的笑了起來,低沉而優美的嗓音流瀉而出:
“大欽國師是要毀婚,讓流鑒姬瑞無功而返麼。”
姬瑞看著閣樓上的重姒,笑的開懷,他故意將大欽,流鑒搬出來,這便不再是普通的迎來嫁娶,而是國與國的盟約,一旦處理不當,那國與國之間,無疑,便就會是一場戰爭。
“唉,這世上,總是有那麼多無知之徒,無恥之輩。”司靳樺低低的歎息砸在這分外寂靜的場地上。
姬瑞猛地向他看去。
容顏被侍女引領著步下台階,手中握著流紅的玉如意,玫紅的流蘇在蓋頭上晃動,烈焰照下,渾身照耀與陽光,零零灑灑的光點斑駁,臉被埋藏在那蓋頭之下,投下一片陰影,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滿了笑意。
繡著繁美圖案的修鞋踩上琉璃的台階,一步一步,垮下。
“嗤嗤嗤!”一個士兵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卻在靠近時囁嚅著吞吞吐吐道:“大人,城內有一人與您有著相同的麵貌!自稱……自稱是,是,是國師!”
“啪!”流紅的玉如意碰碎地上,紅色的玉如意碎了一地,如鮮血般灑落在地上,蓋頭下的容顏一瞬間蒼白了臉色,怎,怎麼會!是她!是她回來了!
可子母蠱都已經死了!重姒她怎麼可能還活著!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她不可以還活著!
那天她親眼看著養在國師殿中的‘子蠱’一點一點的掙紮蠕動,然後慢慢的通體青紫,開始變得僵硬,最後連掙紮也做不到的僵硬著,死掉,徹底的沒了動靜!母蠱死了,子蠱死了,重姒!不可能還活著!這張臉是她的!她才是國師!她才是重姒!是姬瑞要贏取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