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姒猶豫片刻,先是朝著帝王滿是誠意的垂首,接著又是一個行足了大禮的扣首,重姒右手交疊與左手之上,額頭抵著手背。
帝王看著重姒,在國宴上行雙扣的大禮,是對帝王王權的最大臣服,他眼中的不滿漸漸退去:“國師免禮。”
重姒緩緩起身,依舊跪在帝王的側坐。
“陛下,姬瑞是流鑒的七皇子,在流鑒可算得上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既然王上以決意向流鑒開戰,不妨在啟程那日用姬瑞的血來祭我大欽雄兵。”
“此舉一來可以鼓舞我大欽軍馬的士氣,二來也算是對流鑒的震懾”
頓了頓,重姒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嘴角依舊掛著完美無缺的笑容,可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她話語中的氣氛之情:“其三,姬瑞辱臣在先,臣懇請陛下將姬瑞交由臣處置,一雪前恥。”
帝王細細的打量著重姒的表情,銳利的眼神掃視著重姒,沒有,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她嘴角的笑意沒有絲毫的顫抖,坦坦蕩蕩的麵對迎接他的視線,然而,越是坦蕩,越是可疑,帝王皺起了雙眉:
“朕準奏!”
重姒微微一笑,對著帝王半側著身子,將視線投向漆雕蕩,吩咐道:“將姬瑞帶去刑堂。”
“是。”漆雕蕩快速的略向姬瑞,在侍衛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已經掐住了姬瑞的頸項,然後在下一瞬,兩人幾乎就像是憑空消失在場中,不見了蹤影。
“國師身邊還真是臥虎藏龍啊。”高位上的帝王出聲,聲音中是辨不出的喜怒。
伴君如伴虎,帝王的疑心一旦開始,那麼臥榻之側,絕不容他人酣睡,重姒深深的明白這一點,但好在,這一點向來隻針對的是男子:“陛下過譽了,臣身為一介女子,身邊自然需要有能者保護的。”
“哈哈哈,在朕眼中,國師當得上巾幗不讓須眉!”帝王舒展了眉目,是了,在怎麼能鬧騰,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他高興給他榮耀,她便是高高在上的國師,他不高興不捧著她,她也不過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女子罷了。
重姒低垂了眼眸,帝王嘴角的笑意更大,歌舞響起,又是一夜太平。
國師府內,姬瑞呈大字型的捆綁在刑柱上,雙眼看著大門的方向,他在等一個人,等一個人的……回答。
“吱嘎!”密室的門被緩緩打開,姬瑞嘴角勾了起來,他靜靜的看著來人,卻在看清那人容貌的一瞬雙瞳猛地放大。
“是你!”姬瑞有些驚慌的抬頭,對著來者怒目而視。
來人不置可否的看著姬瑞,拽了拽綁住他的鎖鏈發出“當、當”的聲響,被這聲響取悅,來人勾起了嘴角。
“你當初到底對父王說了什麼!”姬瑞對來者怒目而視,言辭間早已忘了該自稱本王!
若不是他當初不知如何巧舌如簧蒙蔽父王!他們流鑒又怎麼會傾一國之力去攻打一個與世無爭卻擁有詭譎莫測本領的混鯤一族!
如不是他,當年的血案也絕對不會發生,他的王兄也絕不會擔當那一場殺戮的將軍,最後死於自己的愧疚之心!
來人站在姬瑞的麵前,嘴角的弧度越發的加深,修長有力的五指間夾雜著一片利刃,抵在姬瑞的脖子之上,劃過優美的弧度,來者優雅的將刀片上沾染的血跡拭去。
“當啷!”
刑室的大門再次關上,姬瑞的眼朝著門口大張著,雙眸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