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欲望。
這是他時而會掛在嘴邊的台詞。
然而,隻要是人,都是會有欲望。
那是必然是---
對無法獲得之物的渴求。
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最初的欲望很簡單:
“隻是想回家罷了。”
可當他從最終的戰場回來之後,他所看到的,僅僅是家園的毀滅。
---然後,他不斷地反複詢問、思考:
“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然而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截然不同,至始至終都沒有找到自己的答案。
---最後,他下定了決心。
“期盼著過上平靜的生活。”
但那也隻不過是用來逃避的借口罷了。
複數的背叛、複數的絕望終於讓他醒悟:隻要他與零號神還存在著聯係,他就永遠不可能逃出“命運”的輪回。
被恐懼包裹的狂真在泥潭中沉浮著。
思考著自己的一生有何價值。
(。。。)
恍惚中,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漫步在身邊的泥麵之上。
雙手合攏,緩緩地踱步著,似在祈禱。
巨大的結晶塊擦著他落下,後者卻恍若未覺。
“吾之靈魂早已破爛不堪。”
“吾竭盡吾之所能,獨行於世間。”
“當吾墜入了深淵,再無回歸之時。。。此身,定無任何意義。”
人影的聲音從腦海中響起,驅散著肉體的痛苦。
(咕。。。)
狂真發不出聲響。
亦看不見對方兜帽下的臉。
他是誰?
是阿泰爾?是ALEX?亦或是狂真本身?
沒有人知道。
而那嚀唱仍在繼續。
“萬千世界猶如千葉之書,每一葉都銘刻出一束盲目虛偽的黑暗。”
“吾輩之心皆為千葉之書,每一葉都展現出一個無法挽回之真實。”
“隻需牢記,無事為真。。。”
一時間,黑泥變得無比溫和。
是啊,沒必要懼怕這些東西。
畢竟就算是這樣的浮沉,也曾經體味過長達十年,早已習慣了。
“。。。萬事可行。”
在黑泥中做出沉悶的回應,狂真朝天穹伸出雙手,黑泥隨著他的動作構築成雙臂的樣子。
光的符文在手臂上流轉。
那無疑是月華的色彩,從旅行的最初就陪伴著他,直到現在,才真正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啊啊。。。”
泥漿沸騰著,帶著揉碎世界的氣勢掀起龍卷,朝著手臂的位置不斷壓縮著。逐漸的,一個純粹的人形誕生了。
朦朧地睜開雙眼,狂真重新環視著這片心的世界。
那個人影早已不知所蹤。
“還真是,一切都歸於原點了呢。”
苦笑著搖搖頭,狂真揮了揮手,響亮的破裂聲便開始在空間內延展。
---當這片空間破碎的時刻。
他眼中的恐懼,已經徹底消散。
。。。
同一時間,學園都市的某處---
漆黑的廂型車輕而易舉撞破護欄,衝進一方通行所在的步道。看樣子對方沒踩煞車。轎車的車燈跟保險杆碎片灑滿四周,碎成細片的擋風玻璃發出如紅豆相互撞擊般的聲音。被扯斷的護欄鐵板在空中飛舞後,用力撞上雜居大樓麵對步道的鐵拉門。轟響又引來了新的轟響。
這樣的一角,看起來就像爆炸的中心點。
在這樣的狀況下,
一方通行以跟三秒前相同的姿勢泰然佇立。
他的手,放在脖子的側邊。
骨頭的喀啦聲響起。
細瘦的手指摸到的,是頸鏈型的電極——也就是操縱開關。
“反射”起動了。
即使受到核彈的直接攻擊,也能毫發無傷的學園都市最強等級5超能力者再度君臨。
(搞什麼啊。。。?)
一方通行轉頭望去。
他看著衝來的黑色廂型車。
車體彷佛受到炮彈攻擊般,前麵中央的鐵板出現大大的凹陷,凹洞四周被壓得扭曲皺折,讓人不禁猶豫是否還可以稱之為車子的殘骸。
這下劇烈衝擊如同遊戲開始的信號,暴亂的舞台劇正式上演了!
。。。
在討厭的感覺中醒來。
感覺像是胸口有鉛塊塞住一樣。
耳邊傳來聲音。
“---沒有錯,這種病毒的基礎與那個母株並不是很像。。。根本是完全一樣。”
眼前變得忽明忽暗。
“但是這樣看的話,實驗體的危險性不應該是極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