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是回到金娜留去的那一天。
那一刻,我站在空曠的草坪上,目送著金娜的離去,許久許久,耳邊傳來了一道珠圓玉潤的清脆的聲音:
“為什麼不留下她,告訴她你的那些個雄心和理想?看得出來她對你還是真的有幾分摽梅之心的呢。”
我微微側目,瞥了狐仙一眼,道:
“先不談情感出發點的問題。把她留在身邊隻會傷害她,我失去的人已經夠多了。不想再失去更多。她走了,也是好事吧。希望那位席家的接班人不是酒池肉林的紈絝公子。”
“你倒也挺為她操心麼。明明一副嚴整肅穆的臉。”
我正色,雙手插袋,轉身望著狐仙道:
“我操心的人多了去了。”
“莫不會有我?”狐仙撥弄著耳側的細發,挑了挑眉軒問道。
“連子彈都打不死的女人,我需要擔心什麼?被賣切糕的新疆人拐賣麼?”
“別忘了我能看出你的心思,王一生。”狐仙泠然道。
我一愣,隨即緘口不語,我知道,在這個女人麵前,不管我說什麼,都是沒有多大實際意義的,最終免不了被她反過來冷嘲熱諷。
要不是這個女人懶得用讀心術,我怕是會被她整的更慘。
懶得管這個女人,我掃了她一眼,從她身邊擦肩而過,迎麵走向了稍遠處的尉文龍。
尉文龍的麵色依舊蒼白,但是比起幾天前倒是多少有了些血色。他一枚接一枚往嘴裏遞送著紅棗,然後緩緩咀嚼著。
“金娜跟你說了什麼?”尉文龍開門見山地問。
“說來話長,簡而言之就是金娜訂婚了,要走了,她向我告了白。哎。”我輕歎了口氣,道。
“也許我該說聲恭喜。但是卻最不該說這句話。”尉文龍淡淡地道。
“嗯……這件事關係到我的家族,我一會兒再跟你說吧。先說說你吧,這兩天境況怎麼樣?”我看著尉文龍問道。
“睡了一天半,剩下的半天料理了一些後事。順便把一些必須的證物配備齊了,也設計了一下將來的行動計劃,完善了一些將來組織體製的網狀脈絡圖。”
“是麼。看來警方暫時停止了對你的搜查。但是關於你的那些炸彈,總是記錄在案了。這件事,必須要盡快處理,不然你怕是不能夠在大眾麵前露臉。連進學校也是問題。”
我和緩地道。
尉文龍麵不改色,眼神略顯憂鬱地道:
“學校那邊我已經放棄了。我打算休學半年,不會再去學校了。高雪芹事件那次後,全校都已經把我當成了瘋子和玩弄刀把子的危險分子,我可沒興趣再被那些無知的眼神包圍。而且,你知道,學校的應試性教育,對我沒意義。聽著連貝葉斯統計、馬爾可夫過程和Kac-Moody代都說不清卻還自名為數學教師的人每天在耳邊聒噪,我早已厭倦。現在小甜也走了,我留在那邊的意義是0.”
“決定了?”我挑了挑眉頭,心裏卻是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憂傷。
“決定了。”尉文龍看著我,認真地道。“我想啟動我們的計劃。”
“太早了。”我皺了皺眉,道,“計劃啟動是遲早的事,但是我很注重你的才能,城南高中沒法給你更多的擴展空間。但是其他地方有。雖然你現在的能力不亞於任何一名高級教授,但是,在某些高端領域,你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而且你應該去藏書量更大的地方汲取更多內部知識。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夠去上海那邊發展,比如進複旦大學的門檻。主要能夠鑽研運籌學、對策論、決策論、概率數論、統計判決理論、動態規劃和計算數論這幾個大方向,著對於我們將來的發展決策會有關鍵的作用。之後最好再拿一個全國性的或是國際數學建模獎。此外,計算機通信領域也是我希望你能夠鑽研的方向。數學和計算機邏輯函數本身就是相輔相成的關係,對你來說優勢很大。”
“我知道。我已經策劃好了。”尉文龍淡淡的道,“在我們的計劃之中,打下中國經濟圈是非常關鍵的一步,而中國經濟圈中,長三角地區有著極其重要的位置。尤其是上海中日韓貿易特區的設立,上海已經成為了亞洲國際戰略的中心環節,也是中國人民幣與美元分庭抗禮的關鍵性一步,拿下上海,等於抓住了中國的經濟命脈,也抓住了亞洲經濟圈的軸心,也等於抓住了和美國經濟抗衡的關鍵棋子。”
“後麵的三步先不論,但是你確定了你要去的大學沒有?大學起碼也是小試牛刀的場所,在你實行宏圖大業之前,你得有一個相對較小的場所積累點經驗,並且打造一支適合自己的金牌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