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貓女看到我和狐仙的境況,手中的大青葉藥片掉了一地,兩隻貓眼的瞳仁豎成了線狀。而且這個看似外貌單純簡單的小丫頭居然還用了那麼露骨的詞,讓我勉強停止的頭再次一陣犯痛。
“小夭。”我知道這種時候我怎麼解釋也是沒用的,看到滿臉驚詫的貓女,我隻能夠皺起眉頭,嚴肅地盯著她,給了她一個不容發話的眼神。
貓女眼珠子胡亂轉了一通,視線似乎不知道該往哪裏轉動,她抬眼望著天花板,擺擺手僵硬而尷尬地道:
“啊哈,老大,我會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的啦!你和狐仙姐繼續……繼續……藥我放在床邊了。”說著,貓女保持著抬眼望天花板的姿勢,瞎子摸象一般走到了我的床沿上,把藥放在了我的手頭邊,然後急衝衝地轉身出去。
“不過,老大,狐仙姐身體不好,你可要節製、溫柔點哦……”出門前,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妖精還不忘回頭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還有,要是狐仙姐不夠,需要我的話,老大,也是可以的哦~~”
說著,衝我眨了眨一隻眼,拋飛了一個媚眼,細細的指尖抵著嘴唇給了我一個微笑,還上下晃動了幾下貓尾巴,然後飛也似的朝著屋外跑去,不見蹤影。
“死丫頭。”我失笑,微吐了一口氣,拍案下定論,也沒想著去解釋什麼。
“可不怕人家曲讀了什麼?”在短暫的沉悶後,狐仙帶著幾許玩味的悠揚聲音響起。
我回頭望著一手攏著被單的狐仙,笑容泛著苦意,道:“怕什麼,要是她真曲解我,把我當成了嫖娼狎妓、侑酒行歡的 登徒子,肯死心了,我倒是甩開了一個包袱。”
“嗬,說的倒是輕巧不負責任,那個小妮子對你倒也是一片真情癡意呢。”狐仙唇角一勾。
“有那個閑心和精力,我就不用出門了,我可不想做沉迷閨房猥褻、蓄女作樂的衛宣公。雖然生理上的本能欲望多少會騷擾我的感性思緒,不過在我看來,男人和女人的差別沒有那麼大。我沒有文龍那麼極端,在我看來,除去生殖係統的性征差別,女人不過比男人體格更纖細柔弱而已,如果全世界的男女都沒有繁殖功能,從一個上帝的理性視角來說,女人不過是男人的弟弟,比男人矮小點,力氣小一些罷了。”
“禁欲主義的衝犯?”狐仙卷睫啟齒笑道。
“任何一個個人想要從幾乎已經成為自己天性的那種不成熟狀態中奮鬥出來,都是很艱難的,他甚至與已經愛好它了。這是康德在《什麼是啟蒙運動中》提到的。我想這個問題用來回答你很適合。”
我正色了幾分,問道:
“我的身體到底怎麼回事?”
狐仙別過臉去,依舊沉默,不作回答。
“算了,你不說我大概也有個數。不算是壞事,對吧?”
“不算是……大概吧……”狐仙輕輕地道。
“對我沒有負麵影響就好。養好你自己,偶爾出去活動活動,免得身子被蟲蠹了。蠹國殃民的懶女人。”
“巧舌如簧,牙尖嘴利。”
我給了狐仙一個輕飄飄的眼神,然後拾起地上的長袖內衣緩步走向了充斥著迷幻燈光的房間。
隻是,到門口時,又一陣輕飄飄的話語不經意地響起。
“呐,王一生,如果有一天,你的理想破滅了,當有一天你認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皆為荒誕,你該如何抉擇,走向何方?”
輕飄飄的綿細聲音,如遊絲一般鑽入我的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