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一聲清脆的響聲伴隨著痛苦的狼嚎傳入我的耳內。
“村長,野狼踩著我們的捕獸夾了!”我有些欣喜,那些捕獸夾的威力我是親眼見過了,一夾之下,中招的野狼必然是廢了條腿。
村長不解地問:“李兄弟,你怎麼知道?”
我見露了馬腳,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胡謅到:“我從小耳朵就好使,能聽到常人聽不到的聲音,剛才我隱約聽到了捕獸夾合攏的聲響。”
阮家小姐姐立刻接口:“叔叔可厲害了,粗粗的木棍一捏就斷!”
村長看了我一眼:“原來如此,那你就留心聽,時刻注意狼群的動向!”
我點點頭,仔細地聽了起來,捕獸夾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但狼群的密集的足音還是越來越近,怕是遠遠地超過了村長的估計,何止上百頭,最少是三四百之數。
村口用來阻擋狼群的幾個聯排的捕獸夾一起發出聲響,我連忙大喊:“狼群進村了!”
村長立刻站起身來,提著土槍就和十幾個男子上了院牆。
密集的狼嚎聲嚇得不少孩子都尿了褲子,守護祠堂的老人一聲招呼,所有的孩子都躲進了屋裏頭,隻有阮家的三個娃娃膽子大,依舊在院子裏吃喝。
“你們三個怎麼還不進去?”我見這三個小鬼頭氣定神閑地大嚼著肉塊,不由氣結。
弟弟開口:“那麼多大人在前麵呢,怕什麼?就算是要被狼吃了,我也要先吃飽!”
“對!絕對不做餓死鬼!”另一個弟弟也開口。
阮家小姐姐笑著說:“叔叔,今天全村的老少都在這,要死也是大家一塊兒死,躲進去和不躲進去有什麼區別?再說了伯伯和爺爺們都在,我相信他們能夠保護我們。”
小丫頭說話不緊不慢,一下子就把一群老漢的士氣提升起來了。大家群情激奮,老發聊發少年,一個個仿佛都年輕了二十歲。
我自然不著急,以我現在的本事,要跑誰也追不上,那些狼隻是數量太多,否則我一人就能擺平。唯一讓我有點顧忌的還是那頭狼王,不光是我,村長他們都能聽出它與眾不同的嚎叫,在它的指揮下,狼群一刻沒有停頓直直地往祠堂這邊來了。
“這次果然是衝著人來的,各家院裏的雞鴨豬羊全給叼走了還不退,直衝著我們過來了。哎呦媽呀,這得多少狼啊?”
一個眼尖的老漢喊著,顯然群狼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另一個老漢也是一聲喊:“全是綠油油的眼睛,不少於兩百頭,咱附近的山頭上哪裏來那麼多狼?”
村長見大家又有些慌亂,怒罵到:“慫貨!不就是狼嗎?幾百頭又怎麼樣?咱這祠堂圍牆三米多高,咱守住牆頭,它們就上不了了,我們鳥槍火銃卻能打著它們,怕個鳥啊?”
眾人掂量著手裏的土槍,又把那些閃著寒光的柴刀擺在自己順手的地方,臉上多了幾分安定,戰前動員算是結束了。
也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狼群就到了祠堂外,“哼哧哼哧”地呼吸聲響成一片,此時它們已經不再呼號了,但濃烈的腥臭味從它們身上傳出,三個小家夥這才停住了吃喝,次溜溜地爬上了牆,好奇地盯著外邊張望。
我怕她們有閃失,也跨上了內牆,這才看清了祠堂外的景象。
森冷的月光下,無數盞綠油油的小燈籠在閃耀,從進村的路上一直到祠堂前的空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狼影,或蹲或立,井然有序地占據了所有的空隙,不時有幾隻個頭粗壯的狼來回穿梭,果然非常有紀律。
祠堂是一座獨立的宅院,前前後後有三四十米長的圍牆,好在圍牆就連著祠堂大屋高高的後牆,我們隻需守護三麵,否則這些人還真忙活不過來。
我見狼群沒有行動,問道:“狼在等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在這裏休息?”
村長搖搖頭:“狼這種東西最狡猾,它們跑得不是最快,力氣不是最大,但卻是最成功的動物,就是因為它們聰明。你看它們雖然坐著不動,但後麵來的狼卻已經悄悄地迂回到了祠堂的兩邊,不斷找尋著可以進出的通道,一旦尋到機會就會偷襲進來。而坐著的那些狼,就是讓獵物感覺到自己已經被包圍了,發生慌亂,一旦慌了神,就好對付多了。”
我不禁對著相貌平庸的老者肅然起敬,不要看不起村長,雖然可能是中國最小的官,但不是什麼人都能當好村長的,眼前的這一位就是實例。從開始知道狼災要來,村長一係列果決的表現,一下子改變了我對村長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