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似乎夢囈一般伸出手指頭指著我,滿臉的淚水。口中發出的每一字都如千斤巨石般砸在我胸口,同時也讓所有在場的人麵如死灰!
“呸呸呸!童言無忌!”
還是許大媽反應快,立刻將圓圓拉到一邊:“你昨晚到現在一身不吭,我還以為你是個小啞巴,原來是會說話的啊!怎麼一開口就說那麼不吉利的話呢?”
圓圓此時也回過神來,一臉沮喪地看看我,又看看大家,眼淚吧嗒吧嗒就下來了。
許大媽連忙說:“是婆婆不好,婆婆不該凶你,別哭了閨女,婆婆再去給你烙點餅!”
“大媽,不怪你!”
我拉住許大媽:“這小丫頭一天隻說一句話,而且靈驗無比,可能是我真的回不來了!”
許大媽一臉不悅:“瞎說什麼呢?事在人為,小李你年紀輕輕又有那麼一身好本事,誰能留得住你?我看那小姑娘的意思八成是你不會回到大媽這來了,事情了結之後直接回家吧!放心吧,你們這幫年輕人怎麼回事?萬事要往好的方麵想!”
杜蘅和溫婉早就紅了眼,此刻聽許大媽這麼一說,也強裝出笑容:“嗯,大媽說的有道理!我們都不回來了,直接讓邱毅凡派飛機接我們回去就行。”
許還山不明所以:“嗯,不要放在心上,小孩子胡言亂語而已。昨晚那麼凶險,你們都能全身而退,我想今天一定也能凱旋而回!”
郝爽看著我,眼神中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情愫,走到我身邊,將我緊緊地抱了一下:“兄弟,說過的同生共死,你可別忘了?還有,回來給我介紹女朋友,我等著你!”
我拍著他後背:“行,不管你喜歡哪一款,我都遂你心願!”
郝爽放開我,別著頭走出了院子,接下來大家依次從我身邊走過,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我一一報以微笑,仗還沒打士氣卻被打擊了,我可不能讓他們如此悲觀。
“圓圓,過來!”
我一招手,小丫頭眼裏帶著淚花,嘴裏咬著煎餅就跑來了。
“我知道你今天不能說話了,點頭搖頭可以嗎?再給我點交流,畢竟事關我生死!我不問別的事,就問剛才你說我回不來了這件事,若是能回答,你就點點頭。”我大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同時衝著小丫頭擠擠眼睛,希望她能明白,順著我的意思做。
圓圓將煎餅吞進肚子,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清清喉嚨:“圓圓,你說我回不來了,是不是指我不能和大家一起回家?”
圓圓回憶了一下,繼續點頭。
“那你看到的景象裏,我是不是因為死了才不能與大家一起回?”我又問,同時又擠了一下眼睛。
圓圓似乎會意,猶豫了一下便慢慢地搖了搖頭。
我大喜:“你們看,我隻是回不來,但並沒有死!你們別擔心了,說不定我是因禍得福另有際遇呢?”
圓圓並沒有再回答我,可能她的能力並不能看清這些,隻是順著自己想說的,或者是上天讓她看到的內容出言提醒,既然她沒說我是必死無疑,那我未必就沒有一線生機,想到這自己的心也開朗了許多。
罷了,即便是死又如何,轟轟烈烈一場,今生並無遺憾,至交好友常相伴,紅顏知己繞左右,這是我前三十年從未想過的美好境界,現在全然得到了滿足,雖死又何妨?
撈過一塊煎餅放進嘴裏,蔥香四溢:“許大媽,我雖然不會回來了,但您的款待我會一直銘記於心,還有您的雙刀。這次許還山跟我一起去,我一定會讓他平安回來。”
許大媽笑了起來:“這就對了嘛,大媽不盼著你回來,隻盼著你們都能平安!走吧,路上小心,山子,慢些開車!家裏不用擔心。”
許還山點點頭,拎著我們的行李便上了車。圓圓突然向我伸出手來,我輕輕一握,整個人如遭雷擊。我眼裏的世界瞬間變得昏暗,整個天地都在搖晃,腳下的土石在不斷的崩裂,根不就無處可逃。而我恰恰處在崩裂的中心,麵色驚懼地墜入無邊的深淵。
再一恍惚,眼前的世界又恢複了光彩,圓圓已經鬆開了她的手。
“這就是我的未來嗎?”我自言自語。
圓圓沒有回答,徑直跟著許還山上了車,我看著她嬌小的背影不禁苦笑了一聲,能夠預見未來,真是種悲哀。
“勇士”發出了陣陣咆哮,許還山手一招,我加快步伐上了車,坐到了副駕駛,後麵女士占了一排,男同胞擠了一排,空間還是相當寬裕。許還山油門輕點,汽車呼嘯而出,幾個急拐上了大路,一路向北駛去。
穿州過省,路途相當的遙遠,好在許還山早就將定位好了路途,沿路不斷有導航指示,下午五點不到便順利地來到了鶯歌嶺下。
“就是這了!”
許還山將汽車熄火,豹子一般從車座上滑下,順手撈起一支望眼鏡,仔細地觀察起來。我也下車遠眺,發現這鶯歌嶺果然坐落在鏡泊湖南端東岩,若水族從鏡泊湖中衝殺上來非常的方便。至於鶯歌嶺的南北兩側也有兩條大河貼身流入鏡泊湖,而鶯歌嶺整個山嶺由西向東逐漸升高,融入廣袤的叢山峻嶺之中形成一麵背山三麵環水的地形特點,唯一上嶺的辦法便是從我們這步行前往,其餘三麵都被水道阻隔,看來選擇這地方約我,妖族確實花了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