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路上走了半個小時,無數的上坡下坡後,我們終於走到一處居民樓。惠子走上簡陋的樓梯,將我引入室內。
說實話,惠子的住所出乎我的預料。
在我的印象中,演藝圈中能夠稱為偶像的,至少和貧窮沒有關係,但是看著惠子住的根本談不上寬敞的一居室,加上這房子從外表看上去,幾乎有些臨時搭建的意味,讓我感受到惠子的貧窮,也算是刷新三觀。
“這個給你,今晚你打地鋪吧。”我剛剛把惠子的房間掃了一遍,轉過身,她就丟給我一床還散發著灰塵氣息的被褥。順手指了指靠近床鋪的地麵,如果不是進來要脫鞋,睡地麵的確讓人排斥。
我走入房間,房間裏竟是透著一股寒意,明明天氣還沒有冷到這個地步,但這房間總是陰森森的,不禁抱怨起來:“你這房間怎麼這麼寒酸,不符合你身份啊?”
惠子走到狹窄的廚房裏,從冰箱裏褐色的大罐液體,倒了一杯遞給我,說道:“大麥茶,喝不?我沒有其他東西了。”
我接過茶,並沒有動,而是盯著她大口喝水的豪邁模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啊!真爽!喝完酒喝冷的東西清醒清醒,果然是最爽的!”說完,低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你說什麼,不符合我身份?你以為偶像都是有錢人嗎?”
我撇了撇嘴,說道:“難道不是嗎?”
“嗬嗬,也許吧,也許我隻是個特例。”惠子學著我的樣子坐在地板上,雖然是笑著,但讓人總是感覺有些牽強。“我說了,七歲和我媽回到日本,我媽又很愛賭博,所以就想狗血電視劇一樣,她用我的名義欠了許多外債。我的收入,根本不夠還賬。”
話題忽然變得如此沉重是我始料未及的,一瞬間自己也沉默地不知該說什麼好。
“不過,好在我媽已經不在了,我也不會因為她而有不斷擴大的外債了。”惠子似乎鬆了口氣般地說道。
但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因為父母的離去而暢快的,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祝你好運。”
“哈哈,你這家夥自己明明倒黴透頂,還說祝我好運,真是沒有說服力啊!哈哈哈哈。”惠子豪放地大笑起來,甚至還重重地拍我的背脊,根本看不出她哪裏有偶像的氣質。
畢竟已經深夜,我們不過玩鬧了一會兒,便受不了困意去睡覺了。
到了半夜,我逐漸因為僵硬冰冷的地板而清醒過來,睜開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鍾,也才四點,仔細感受了一下,才發現惠子的房間,門板地下透風透的厲害,也難怪我會醒過來。
無可奈何地爬起身,想要找個東西將進風口堵住,回頭瞄了一眼惠子,才發現此時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照在惠子的麵龐上,讓她看上去就如瓷器娃娃一樣,精致易碎,可愛極了,這才明白,原來把我收留到家裏來的,真的是個有資格當偶像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