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雙恢複了平靜,除了馬蹄聲,隻剩腳步聲,無憂猜想,朵兒或許已經被人點了穴,她並不無知,在曉丫練功時,她多多少少也學了些。
最好的保護不是靠別人,而是靠自己,瞎了雙眼,讓她趨於弱勢,卻並未讓她喪氣,反而更讓她加緊練習,輕功,她不會,但是,因為曾經練過輕功,就算沒有人扶,她也不至於輕易的跌倒,她也會點穴,隻不過瞎了的雙眼讓她難辯對方的穴位,這些,爹娘和晨笑都不知道,她不想讓他們為她擔心。
他們的煩心事,已經不少,何需再多添一件呢。
就在無憂以為自己會被劇烈的晃動搖暈過去,“趕路。”總算停了下來,前方傳來說話聲,離得太遠,她聽得不真切。
朵兒又回到了她的轎邊,嘴裏咒罵著某個她不熟識的人,那個剛剛點了她啞穴的人。
“小姐,咱們已經到了狂風堡了。”朵兒很小聲的說。
無憂輕輕額首,盡管在轎中朵兒並不能看到她的表情,她也早已習慣給人回應。
原來是到了狂風堡,怪不得全然的停了下來。
沒有意外,一樣的安靜,毫無一絲喜氣。
無憂知道自己不大受歡迎,卻未想到被人無視於此,堂堂狂風堡的堡主娶妻,不管娶的是誰,難道不該稍稍有些排場嗎?並不是她在意這些表麵功夫,而是依狂風堡的霸勢,該顧及堡主的威嚴。
前方的說話聲停頓之後,轎子又起,朵兒說,她們要進堡了。
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氣味,陌生的一切……
無憂很安靜的隨著喜娘和朵兒的攙扶下了轎,頭上蓋的紅蓋頭讓人看不清她的麵目,她也慶幸有紅蓋頭可以擋上一陣,就算她瞎了眼,也能感覺到他人的注視。
不過,顯然有人不讓她如願,喜娘和朵兒才剛扶著她向前走了幾步,頭上的紅蓋頭便猝然被人扯下。
她猛抽了口氣,誰盡然大膽的在行禮之前破壞規矩。
驀然……
攙扶著她的喜娘和朵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讓她頭皮一陣發麻,對方身上的寒氣甚至已經透過薄薄的喜服直接滲入她的體內引起一陣輕顫。
“拜堂。”冰冷的氣息,撫上她的頭頂。
不同於迎娶的風家二少爺,無憂直覺他就是那個人人驚懼的狂風堡堡主風步雍,不會有別人,寬大卻粗糙的大掌粗魯的握緊她纖嫩的小手,上前一扯,她險險的穩住自己的身子才不至於在堂前失禮。
四周很安靜,她可以感覺到周圍都是人,卻感覺不到半點喜氣,所有的人都緊繃著看待這一場婚禮。
司儀宣言,拜過天地之後,沒有接下第三拜,她不知道為什麼,或許,風步雍父母皆逝,沒有高堂可拜,直到司儀高喊送入洞房,緊握住她手的大掌猝然鬆開,然後,是朵兒的氣息,她的心,安了。
隨著朵兒和喜娘,她一步一步踏向新房,踏向未知,身後傳來話語,雖然不重,卻能讓她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