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天台烏藥(1 / 2)

王世雄走了,中印和尚來了。

中印是皇上的禦醫,他帶來了臨安的消息:

朝廷窮臨安禦林,將嶽寒、黃縱、雷奔、何問笛圍在吳山,四人不忍大宋兵將自相殘殺,竟皆自刎。逝前要求中印上山,留有遺囑:

雷奔叫二娘照顧好雙兒姐妹;何問笛給孩子起名‘何川’;黃縱沒話;嶽寒說黃縱無後,命嶽霆將來娶妻,第一個男孩兒姓黃。

直把人心絞碎的噩耗,不由得你不無可奈何的吞咽。二娘咬著牙讓自己拔出來,逼一奇看著孩子活過來,讓雙兒姐妹和嶽霆一起好起來。

嶽霆好不起來,娘死時催肝斷腸的痛,現在重又體會清晰無比。每日奔到山頂,癡癡傻傻的望著遠處,直到村煙繞上農田、餘輝撒入始豐溪——

走的還有陸遊和沈衝。陸遊娘遣人來催他回家成親,沈老爺突然去世。

來的還有翠玄子和薛道光。翠玄子俗家姓名石泰,是天台宗悟真一脈的嫡傳,以煉養為真止觀修仙,他們是來玉京洞煉丹。

曾幾讓嶽霆搬入香雲洞,將瑞霞洞做翠玄子和薛道光內修之所。二娘不放心嶽霆自己,收拾了下來陪他一塊。

秋送冬去,夏從春來。沈衝在家守孝,對這邊也十分惦記,錢糧衣物不時遣人送來。何川開始學話了,可愛的什麼似的,讓每個人都心情好了許多

這天嶽霆下山回來路過玉京洞,聞到一股奇香。他在慧遠和王世雄前熏陶日久,知道這是駐顏養生的藥氣。想起二娘愛美,加之惱他們占了書館,小施手段,將翠玄子和薛道光以百年心智、半生心血淬煉的丹胚,抓了幾百粒兜入懷裏。

回到香雲洞便催二娘吃下一粒:“那翠玄子一百多歲,仍是麵色紅潤,二娘吃了別說容顏更美,長生不老也有可能。”

“那霆兒也吃,很好吃呢。”二娘抓了一顆喂給嶽霆,自己再想吃時被嶽霆攔住:“別再吃了,等明天我去問過慧遠師父怎麼用,我覺得咽下去熱辣辣的。”

“是呢。”二娘更是覺得,那股熱辣順著胸口下泄,到小腹,又繼續,竟到了女人最要緊處,來來回回抓撓著說不出的難受:“我,我去睡了。”急急進了裏間自己的居室。

嶽霆也漸承受不了,脫下汗濕的衣裳,打了坐按師父義兄教的法兒,把這股熱辣疏導至全身關節筋脈。

不知過了多久,入定歸來,隻覺周身通泰。轉睛卻嚇了一跳,二娘不知何時軟在床前喘息,俏臉紅的像深秋的霜葉。

“二娘!你怎麼了?”轉念曉得是藥效發作:“沒事沒事,我教你打坐。”

二娘咬著嘴唇:“我哪會什麼打坐——”自己已經把佛祖搬出來抗爭了,可那熱辣都成了熱浪,滔天的浪啊,像錢塘江倒灌喇叭口,挾雷曳電的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