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陌停住了聲音,身形不住地顫抖,似在承受無盡的痛苦。梁正羽趕緊上前扶住,“玉陌……”
“我不礙事。”玉陌推開梁正羽繼續顫抖著聲音說道,“那日直到我去看她時她都沒有從藥室中出來,侍女很著急卻又不能進去。我推開藥室的門,墨兒就躺在軟榻上,好似睡著了一般,手中握著一封信,那,那是她的遺書……”
冷君浩不敢相信地說道,“怎麼會這樣,這麼多年來人人都說是嫻妃娘娘生下殿下時損了身體,才會離開人世,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
“哈哈哈,損了身體?那皇帝可真敢說。”玉陌突然笑出了聲,“墨兒到底為何這樣做別人不知難道他還不知嗎?墨兒整顆心都在他身上,為了他甚至願意與玉家脫離關係。可他呢?在墨兒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陪在別的女人身邊,墨兒被人冤枉陷害之時,他卻寧願相信別人也不願相信墨兒。”
“墨兒把所有都給了他,可他真真是一刀刀將墨兒的心剜了個徹底。墨兒從小性子剛烈,遺書中她說她本想將這墨淚先給他服下,待他去了之後她便去陪他,可墨兒終究下不去這手,她選擇了自己死去。”
玉陌將這段皇家秘聞說完了,梁正羽和冷君浩都在震驚中久久緩不過神來。良久之後梁正羽才問道,“這些事,殿下他……可知道?”
“他都知道。”玉陌緩緩點了點頭,“墨兒說過不要告訴元珣,可是他七歲那年在清風樓玩耍時跑進了我的密室,看到了墨兒的遺書便什麼都知道了。”
“原來如此,所以殿下才會……”冷君浩這才明白,就從那時開始蕭元珣對待太康帝的態度可謂是天翻地覆,一個七歲的孩子得知自己母妃死因的真相的確是太過殘忍,可是現在蕭元珣該怎麼辦。
梁正羽理清思緒說道,“這墨淚是殿下的母妃所製,那你可有辦法解開此毒?”
玉陌苦笑著搖頭,“我又不是沒試過,十年前我將墨兒的藥室翻遍想要配製解藥,可是還是無用。”
“那梵雲祭是如何獲得墨淚的?若說這墨淚是嫻妃娘娘所創,應該不會流落到梵雲祭手中才對。”冷君浩這下頭腦倒是很清楚。
“對,你說的不錯,梵雲祭怎麼會有墨兒所製的墨淚?這不應該,不應該。”玉陌忽然從悲傷之中反應過來。“你能確定墨淚就是嫻妃娘娘所獨創的嗎?她是不是根據其他的毒藥所改製的?”梁正羽問出了關鍵。
玉陌仔細回想著,墨兒自殺前並沒有什麼征兆,也沒有整日待在藥室,怎會突然製出墨淚,唯一能夠解釋的便是墨兒之前就在哪裏見過類似這種的方子,自己改過之後製出了墨淚。
玉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想起來了,墨兒在遇到皇帝之前曾去過北境遊曆,她回來之時說過她在北境遇到高人,她還從高人手中得到了不少失傳的古方,說不定墨淚就是根據那些古方製出,正好梵雲祭也是北境人。”
二人聽後大喜,“那些古方呢?你可有保存下來?”
玉陌點點頭,“墨兒的遺物我都有好好收著,就在清風樓的密室,你們立刻派人去取,一定要快。我這裏先開著藥,盡可能多拖一些時日。”
“好,我馬上讓暗樓的人去辦。”梁正羽立刻出去吩咐人去了。玉陌也收拾情緒開始寫方子,冷君浩看著蕭元珣熟睡的麵容,心中默默祈禱著,殿下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啊,同北境的戰事還未打完,皇子妃還在盛京等著你,你想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一定要醒過來。
沐靈萱自從宮中回來就總覺得不對勁,心中總是莫名地發慌,不論做什麼事都靜不下心來。刺繡時第三次刺傷手時,瀾兒過來攔住她,“小姐這是怎麼了,今日總是心不在焉的,這都是第三次了,還是明日再繡吧。”
沐靈萱笑著放下手中的針線笑道,“我也不知怎麼了,這心裏總是不安。”
瀾兒扶起沐靈萱說道,“小姐一定是多想了,宮裏的事不是都解決了嗎,今日宮裏還有宴會,小姐可得打起精神來才是。”
“嗯,我知道。時辰不早了,你來幫我梳妝吧。”蕭元珣打了勝仗,太康帝便趁此機會在瓊花台舉行宴會,大宴群臣。
瀾兒深知沐靈萱的性子,不喜張揚,這次的衣飾妝容都十分簡單,但是也都精致不失禮數。沐靈萱看著鏡中的自己,滿意一笑,“很好,瀾兒你的手愈發巧了。”
“小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瀾兒笑著替沐靈萱帶好最後一隻耳墜。沐靈萱起身撫平衣服上的皺褶說道,“時辰不早了,咱們進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