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瑤坐在靠牆的椅子上，透過被短竹竿撐起的窗戶看著外麵的街道，手中拿著回來時順手買的糖葫蘆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
回到客棧，常公公又給那兩個女孩開了一間客房，兩個女孩梳洗完便到莫可瑤的放房間幹活了。她們確實很勤快，隻是莫可瑤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要在客棧裏這麼勤快。
“可瑤，哥哥現在方便進去麼？”兩個丫頭正在掃地，聽到莫觴在門外，莫可瑤示意她們去開門，隨即自己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有什麼事麼，哥哥？”
“嗯，有個東西要送給你。你們先出去。”莫觴進來之後，對著兩個丫頭揮揮手，打發了她們兩個，走向莫可瑤剛坐著的椅子，伸手取下了撐著窗戶的竹竿，關上了窗戶。
“可瑤，過來，這個給你。”莫觴從衣服裏掏出一個藍色錦織袋放到莫可瑤手中。
莫可瑤打開錦織袋，看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塊水藍色寶石。她從錦織袋中拿出寶石，對著燭燈仔細地打量。
“這可是王子出生才會有的水月寶石？”莫可瑤看著指間的寶石，有些呆滯。窗外有微小的夜風逃過窗紙的阻擋，竟使燭光有些微微搖曳。
“嗯，這塊石頭對我來說已無大用，便贈與你罷，一來你出嫁，哥哥沒有什麼好禮贈你，就贈你此物，二來，很快咱們就見不到了，這石頭我每天隨身帶著，贈予你也當是給你留個念想，你想我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看看。”
“……謝謝。”莫可瑤盯著指間的寶石，唇齒微張，許久，才道出這一句謝謝。
莫觴笑了，伸出大掌揉了揉莫可瑤的腦袋，將她原本整齊的長發揉得有些淩亂才收回手。他知道他這妹妹沒有感情，但還是想給她留下些什麼讓她有個念想，畢竟這是他唯一也是最親的妹妹。
“我還給你做了個鏈子，可以把石頭戴到脖子上。”莫觴從莫可瑤手中的錦織袋裏掏出了那條鏈子，接過莫可瑤手中的寶石，將它裝進鏈條中心鏤空的地方。
項鏈搖搖晃晃地掛到莫可瑤的脖子上，她抬手碰了碰項鏈中間的石頭。她脖頸間清楚地感覺到原本散發著寒氣的石頭有些發熱，但碰到手上卻是冰涼的。隨後，一股她從未體驗過的感受從石頭慢慢浸到心裏，順著心蔓延到喉頭。
“哥哥……謝謝……”
“你喜歡就好……”莫觴笑了笑，正準備再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卻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夏日的夜晚，清涼的夜風推走白日裏炎熱的空氣。城中不少有孩童依舊在嬉鬧，有些膽大的孩子點燃了煙火的導火線，隨後捂住耳朵與一旁看熱鬧的孩子一起跑向了更遠的地方。點點星火順著引火線點燃煙火，在孩子們興奮的目光中爬向高處，在空中綻開，絢爛輝弘，照亮了仲夏之夜。
莫觴將手下移，扶上了莫可瑤的臉，瞳孔中充滿了詫異與震驚，他想知道，他眼前所看見的，是否隻是如煙火一般轉瞬即逝：“可瑤，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