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死,他也不知道賭博的贏家都是做了手腳的,以致他總輸不贏,他們是挖好了圈套把他往裏麵套。同花樓裏有一個老頭門叔,年紀都六十多歲了,眼睛還是黑貓一樣亮閃閃的,穿著灰藍布長衫,平常就坐在角落裏,閉著眼睛在打盹。一般牌桌上有衝突,或將有人打架鬧事,他一般就會出現。
還有另一種情況,就是等到牌桌上的賭注越下越大,老先生才咳嗽幾聲,慢悠悠地走過來,選一位置站著看,背著手看著。“門叔,這裏坐。”
隻見那雙洗牌的手青筋突暴,洗牌時唏哩嘩啦地響著,那付牌在他手中長長短短的變幻著,唰唰地進進出出,看得在場的人眼睛都迷糊了,唯有門叔看得這麼專注,並透著一絲淡然。都說如果是門叔上桌,沒有人敢跟他賭,因為沒有人看到他輸過,隻輸不贏,是他公認的。但他上年紀後,幾乎對上的興趣並不大,大多的時候隻看不賭。
最後一次賭博時,流珠過去了。天已經黑,那時每天賭的天暈地暗,白天黑夜分不開。一天的吃喝拉撒基本都在那裏,除非撐不住半夜回家睡覺。摸回家裏的床上,躺著就不動,死過去一般的睡著了。無論什麼人都是這樣的,手伸進別人口袋裏拿錢是眉開眼笑的,輪到自己給錢了好像死了親娘一樣的哭喪著臉,身受刀刮一般痛苦。
何丙森正專注著自己那一付剛摸到手上不錯的牌,突然覺得有人扯了扯我的衣服,低頭一看是流珠。看到流珠跪著他就火了,心想牌在到手就一個人跪著了,分明就影響賭運來的。他就對流珠說,“你來幹什麼,快點給我滾回去。”
“我不起,你跟我回去。”流珠又扯了扯的衣服,他一看,她又跪到地上。
流珠沒好氣地說,“你跟我回去。”要他跟一個女人回去,流珠是存心讓他出醜。
他看看周圍的人都笑著,看熱鬧。何丙森的怒氣一下子上來了,對流珠吼道,“你給我滾回去。”
流珠還是說,“你跟我回去。”何丙森給了她兩巴掌,流珠的臉都給打腫了,嘴角出了血腥味。挨了他的打,她還是跪在那裏,說:“你不回去,我跪在這裏不走了。”
賭場的兩個兄弟見機,走上前,一人一邊拉著流珠架起來,向外麵拖。“新少奶奶,不要影響你家少爺贏錢。我這樣也會影響我們生意的。走吧!”
流珠一邊掙紮著,一邊罵道,“何丙森,你會後悔的。你們這些人,吃人不吐骨頭,統統都不得好急……”
拉她的倆人突然停下來了,一個嘻皮笑臉說,“少奶奶,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狠狠的捏了一把流珠的下巴。被老鼠鉗,鉗了一下般疼得流珠倒吸一口氣。
另一人將留著煙黃指甲的長手,朝得流珠的胸口伸去,“我們想看看,少奶奶的胸懷有多大……”
那隻手將要碰到流珠的滾圓的胸脯時,門叔大聲的幹咳兩聲,“咳,咳”
兩隻抓子,同時收住了。
“呸。你們兩個狗東西。何丙森,你沒得救了。何家遲早要被你敗光啊……”流珠咬牙切齒的恨恨說。
最後,還是被那倆人拖出了同花樓,再沒讓她進去。
何丙森,仿然一個無事人一般,沒有看到聽到。對周圍看熱鬧吃笑的人說,“繼續啦,有什麼好看的。摸女人屁股的,去洗手吧,不要臭了牌啊。”
周邊一圈人,爆出了一陣笑聲。
“他媽的。”拖走流珠的那倆兄弟,訕訕的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