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新生才啟,命運多舛(三)(1 / 1)

水汪汪的大眼睛,黑色的眼珠子,黑白分明。瓜子形的小臉,由於極少外出,皮膚顯得極為白皙,五官精小巧端正。單看這張臉,就可以比過村裏那些曬的黑黃,長相粗生的女娃了。隻可惜啊,目光落在她的腳上。應該說是沒有腳,腳的部分是從膝蓋處腿往上一點開始的。支撐身體的兩張木製的矮凳才是“腳”。但不多時,就轉開了視線。

看到沒有不悅的表情,福貴似乎鬆了一口氣。

“新,帶妹妹去玩。”

“她?!還能玩什麼。”新仔話剛出口又覺得有點傷人,看到珍香的樣子,雖然不喜歡,不情願,一個沒有腳的小妹妹也確實可憐。

“走吧,我帶你到院子門口玩去。”

於是,兩個孩子在院門口外麵玩起來了。福貴這才放下心來,去找茶喝。

住進這個家的頭一個月裏,福貴也不敢向家裏的任何人提出安排珍香住哪裏的問題。隻得在院子柴房找一個角落,安置珍香睡在那裏。珍香帶著自己唯一的包袱一套衣服,還有郝媽媽送她的一塊廉價的玉墜子。柴房的一角有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在柴禾和稻杆鋪成的床上,罩著一張打滿補丁的床單,床上沒有枕頭,隻有一張薄如蟬翼的被單,上麵清晰可見的幾個大洞都已是經年久遠。緊挨著床的就是一摞摞的柴禾,農具,雜物。灰塵不多,收拾的還算整齊。

珍香在福貴家生活也漸漸融入。每天福貴農活回到家,珍香都會在第一時間給他捧上沏好的茶水。

“阿爸,喝茶。”

福貴也樂於接受這樣一份特別的父女之情。人都說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既貼心,又溫暖。

雖然這棉襖是有殘缺的,原來收養的目的也隻是為了擋災去難。不過,也就這樣罷了。福貴想著想著,出了神。

回過神來,才接了茶水,一飲而盡。

家裏多了這麼個人,商量的餘地都沒有,芹嫂嘴裏不說,心中卻很不是滋味。每天,都覺得似乎有個石頭壓心底,心裏有氣堵得慌。十幾年,都沒遇到這樣的事情啊。怎麼能忍受。於是乎,雞毛蒜皮的小事,拾起來就開罵。弄得鄰居親戚,也生出了懼怕,那幾日都不敢上門找她。

平日做飯時,總不時少做了珍香的飯。說是,少個一餐半餐又餓不死人。其實,芹嫂原本也非這樣狠心。曾經餓倒在她家門口的乞丐,也被她施粥救起。被救的人,還在她家的柴房裏過了兩晚才走。臨走時,對芹嫂感謝的拜了又拜。

對於珍香的厭惡,不過是對李福貴無視她在這個家還是他妻子的不滿。

珍香卻也不計較,餓了就忍著。有飯無飯吃依然收拾碗筷,有福貴給她做的小背籮裝了,背在背上,拿到廚房去清洗。

慢慢其它的家務能做的,她都包攬下來,人勤快,一天天的做事也就利索起來。

阿婆有時也會珍香挨餓的時候,悄悄拿兩塊祭拜過神佛的糕點給她吃。心裏清楚,兒子和媳婦什麼樣的人。媳婦自有她自己心中的苦和怨,但孩子可不能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