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議事完畢,全都安然的去洗漱休息的時候,蕭文坐在空落落的營帳裏苦了臉了!
當初一高興,在弘農向著萬年的車架方向大喊情詩,蔡琰一路急行軍不好提這事,此刻卻是應該如何做?
就在蕭文心裏暗自“悔恨”著惱的時候,卻是營帳的大簾被輕輕掀開,蔡琰一身輕衫獨自進來了。
“還在思慮行軍打仗的事情?”看著蕭文此刻苦苦皺眉無計可施的樣子,蔡琰輕掩朱唇,打趣了蕭文一句。
“呃......”蕭文心裏暗讚一聲好聰慧的女子!
趙駿等人離去的時候,麵上並無愁苦之情。大軍一路奔襲,沒有月餘時間是不可能緩過來再次投入戰場的;又因為河南的策略需要郭嘉的謀劃,所以此刻能做的唯有安然的休息,然後休息好了再準備打仗,如此而已!
不想蔡琰竟是直憑路過之時對於諸將的觀察,就知道蕭文此刻心裏煩惱的並不是軍情!
此刻看其眼神狡黠,蕭文心裏無奈,這明顯是已經猜到了自己在困擾著萬年的事情了。
“昭姬,我......”蕭文一時想不出什麼好一點的理由蒙混過去,所以還是準備直接認了,倘或是蔡琰不願意,那麼萬年那邊就當做是個小妹好了!
不想不等蕭文說話,蔡琰就當輕聲先開口道,“萬年妹妹和我情同姐妹。當初在宮中,我們三人日日相處,元德你卻是還要裝做不知道萬年的心思嗎?”
這一句話說出,蔡琰的語氣卻是複雜極了!
心酸蕭文當初的冷漠矜持;憂心自己的姐妹萬年;同時又有此刻在二人濃情蜜意的時候提起另一個女子的無奈輕怨!
聽著這樣的聲音,蕭文心中已是癡了!
“昭姬!都是我不好!”蕭文還能說什麼呢,麵對輕怨的佳人,就是平日裏再有千般打算萬般機變,此刻也是全無所想了。
“元德,莫要急著道歉,其實我並未怪你!”看著蕭文臉上的歉疚,蔡琰像是心中驟然肯定了蕭文對自己的情誼一般,烏雲乍散,又害怕蕭文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反而略顯慌亂,“元德,我一早就有想過這些事情的。”
“當日裏在宮中,你借著聽我給萬年教書的機會,屢屢的湊了過來,我就明白了你的心思,所以後來才......才尋了那首詩來!”這種事情,蔡琰一個黃花閨女,此刻說來,就算是用了“尋”字掩飾自己的尷尬,也已是羞得滿麵通紅了。
“不過後來萬年在你走後哭的傷心,我又見了你送給萬年的詞,卻也猜到你們兩個的心思了!”
“我性子好強,所以就氣惱的決定,從此之後都不要見你了!”說到這裏,蔡琰語聲哽咽,情緒也漸漸的低迷了。
“昭姬,我!”蕭文再不淡定了!
“元德莫要說話!我當日裏雖是這般想了,可是,日後卻常常想起,當日裏在皇宮,你是那般的拚命,而我,甚至都為了你第一次舞起了劍!更主要的是,在弘農失散了家父之後,我卻是第一時間想起了你!”
“就在隨著陳琳躲避的時候,我心裏其實還在想,若要是老天開眼,若要是你我真的有緣,那麼此番你就必須趕來弘農救我回去,否則我今後就要隨意的嫁了人!”
一個精於詩書的奇女子,竟然也深陷於緣分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一個從來好強的奇女子,竟然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打算破罐子破摔,已可見得蔡琰當時心中是有多淒苦了,更遑論此時淚水簌簌的落了下來,直驚的蕭文手無足措,慌亂間從衣服上撕了一塊布料下來就去擦拭蔡琰的眼淚!
“可是元德,是不是老天真的在捉弄我!沒想到你真的出現了!”可是這樣大好的事情,在蔡琰說來卻是絲毫沒有喜意,“可是為什麼你還要再去盧氏,再去念那句情詩?”
抱著懷中嗚嗚咽咽的蔡琰,蕭文隻得不住的低聲說道,“是我錯了,昭姬!是我錯了!”
“可是我卻發現自己離不開你了!”蔡琰的啜泣逐漸變作了哭喊,“聽到你喊給萬年的詩詞,我本是立馬就想走的,卻告訴自己軍情緊急不要讓這些事情給你分心;回到魯陽我本也想要立即走的,但是卻告訴自己等你安頓好了再說;等你安頓好了我又告訴自己還要照顧唐姬!元德,我好恨自己這麼軟弱啊!”
“元德,我今夜本想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蕭文更加用力的保住懷中哭喊的撕心裂肺的佳人,努力的抑製住自己的心痛,“昭姬,我不要萬年了!昭姬,我蕭文何德何能,有了你還不夠,卻是還要想著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