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大口的呼吸兩口冰冷的空氣,又微微有些受不了,悶聲咳嗽了兩聲,“蕭文果然是對大漢忠心耿耿啊!估計老夫不動手,他蕭文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說完也不顧辛毗的尷尬,王允繼續道,“侍女的事情我已經著手安排了,府中也正好有合適的人選。明日我就宴請董賊,賢侄拭目以待,且看老夫手段!”
說完這些,王允像是受不得這冬日寒風似的,皺皺眉止步,又揮手讓轎子上前,矮身鑽進去走了。
辛毗望著王允離去的方向,心中微微疑惑,按理蕭文確實不應該再叫辛毗跟著王允跑一趟的,可如今這明顯犯忌諱不說,還大大得罪了王允,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先生,我們還不走?這天好冷!”辛毗正努力沉思呢,結果身後突然粗獷的聲音傳來,卻原來是王猛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辛毗聞言無奈道,“大勇,我當初都說了不用跟過來,我又不是沒出過門,哪裏還需要你隨行護衛著?”
等等!
辛毗剛說到這裏,突然心中一動,果然就聽王猛悶聲說道,“我也知道在京師裏好啊,可這不是山長非要我來的嗎?”
辛毗眼中精光一閃,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大勇,山長除過叫你隨行護衛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交代你?比如叫你帶封信什麼的?”
王猛聞言一愣,“沒有啊!你也知道我腦子笨,再說山長又不是信不過你,為什麼還要單獨吩咐我一句?”
“這就奇怪了!”辛毗苦著臉,擰著眉,又在原地轉了幾圈,還是想不明白。
突然,辛毗抬頭又向王猛問道,“那山長在長安有沒有朋友?”
“你這個就更不靠譜了,山長在長安怎麼會有朋友?說起來,山長其實就隻來過長安一次,還是當初來投奔皇甫將軍,要去陳倉剿匪。哦,對了,那天不是經過東街一所宅子的嗎,那就是當初我跟山長臨時住過的!”
辛毗聽到這裏,終於明白蕭文派王猛來要給自己的暗示了!
但凡是聰明人,自然有其心中驕傲之處。蕭文這一手,不僅日後說起來可以把功勞全部歸給辛毗,而且辛毗也為自己能夠猜破蕭文的謎底而心中得意。
這還不完,蕭文在京師閉門空想,就算是謀劃的再詳細,到了長安若是有一絲不和諧,整個計劃說不定就擱置了,如今辛毗自己動腦子,也算是變著法的給了辛毗全權處置的便利。
辛毗自以為猜到了蕭文的心思,心中傲然的同時對蕭文愈發的看好,剛要準備出聲叫王猛帶路,隻聽王猛仍自在嘀咕著剛才的問題說道,“其實山長在長安也不是一個朋友都沒有,萬年公主不就是嗎?山長當初可是進宮保護了她好幾個月呢!”
辛毗自得的一笑,對著王猛分下道,“大勇,公主那邊有什麼?山長在長安路過,住在哪裏不好非要自己買個宅子,以山長往日樸素的作風,這明顯於理不合嘛,那麼自然是有其他的安排,說不定就有一些心腹之人什麼的呢!”
王猛聽辛毗說得有道理,一顆腦袋不住的點著,不過嘴裏仍舊強著說道,“誰說宮裏就沒有人手?我聽山長說,當初他在宮裏護衛公主,專門訓練了二百多太監侍女什麼的,那也是見過血的!”
王猛說得相當輕鬆,可辛毗聽到之後,卻是把剛才的自得之色全部甩到了腦後,唯有瞪著眼睛驚歎了!
原來在長安蕭文居然還有這麼多人手!
這麼說來,就算是沒有王允,也大事可期啊!
辛毗不住的感歎,也不再急著跟王允去蕭文之前的宅子裏一瞧究竟,就這麼在冷風凜冽的長安,一路暢快的走回住所了。
身為謀士,身為自詡智計超絕的謀士,辛毗不怕蕭文聰明,因為蕭文就算是再聰明,處理的事情多了,也不會麵麵俱到,需要的時候還是要依仗帳下謀士。
辛毗怕的是蕭文像韓馥這般,空有野心,但生性怯懦,又不能知人善任。
還好,目前來說,蕭文幾方麵的表現都讓辛毗很滿意!
辛毗心中得意,卻沒有留意到王猛。
此刻王猛跟在辛毗身後,看著辛毗越發輕快的步子,暗暗的拍拍胸口,“嚇死我了,差一點就要撐不住說漏嘴了!山長交代我的大事,我可還沒有想到辦法呢!到底該怎麼辦啊?山長又不說清楚,還不叫我問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