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兄神算!”曹操在盧縣南麵,看著黃巾從破開的口子裏潮水般湧出,一臉笑意,對著陳宮真心實意的說道。
說完這話,曹操唏噓一番,顯得很是感慨。帳下先有荀彧定下數年發展大計,再有陳宮縱橫捭闔四處拉攏人脈,隻要一切順利,這一次打完袞州黃巾,他曹操靠著這一隊黃巾就可以組建數萬精兵,就有了全盤侵吞袞州的實力!
陳宮聽到曹操的讚賞,也不客氣,隨意的向曹操擺擺手,麵上自得的接下了。
對陳宮的無禮,曹操一笑了之,並不以為意。
這時的文士,大多這樣的性子,或恭敬守禮,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或放浪不羈,一切事情都要跟傳統對著幹。曹操少時在洛陽廣結天下好友,連南陽許攸這樣的都能引為知己,更何況陳宮呢!
想罷,曹傲臉色凜然,對著身邊將校喝道,“諸將士聽令!嚴格控製黃巾奔逃路線,今日我就要把這黃巾全部趕進東郡!”
一眾武將轟然應諾!
盧縣北邊,蕭文一臉憤然的正對著張邈說道,“張太守,看此時情形,必是南邊曹操處出了岔子,文擔心劉岱刺史安危,欲往西邊支援,那麼這......”
“賢侄但去無妨!”蕭文還沒說完,張邈就明白了蕭文的意思,立即應允道。
不論他張邈心中對於劉岱觀感如何,也不論他張家跟曹操達成了什麼協議,總之能給曹操使個絆子,他張邈還是極為樂意的。
蕭文略顯猶豫,看了戰場一眼。張超看出了蕭文的擔心,麵上輕笑說道,“元德速去!此處自有我等照應!”
張邈聽說,也失笑道,“元德莫憂!子源的本事你尚不知,此番就看子源的好了!”
見張邈張超都對“子源”如此有信心,蕭文好奇的再次打量了臧洪一眼,心中暗暗思肘這“子源”到底是何方神聖。
臧洪見蕭文看了過來,臉上仍舊鎮定自若,朝著蕭文善意一笑,當即抱拳上前一步,“子源謝過諸位大人信任,這就去指揮兵馬,必不叫黃巾再從北邊突圍了!”
說罷,臧洪轉身大步流星而去。
蕭文見狀,對臧洪更感興趣,不過時間緊迫,隻得收回心思,向張邈等告辭,“既然如此,文也去了!”
片刻之後,蕭文帶著甘寧陳到趕到劉岱這麵戰場,可是黃巾眾實在太多,蕭文怎麼都殺不到劉岱身邊去。
此時的劉岱狀若瘋癲,顯然已經明白了曹操的險惡用心,一麵指揮帳下兵馬嚴防死守,一麵止不住的仰天大罵,“阿瞞小兒,我劉岱誓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劉岱能不失態嗎?
雖然劉岱在濟北剿匪已經半年了,但是身為袞州刺史,袞州的一舉一動他劉岱焉能不知?曹操之前雖然明麵上隻是在為入主東郡造勢,但是圖謀袞州的野心簡直路人皆知,又怎麼能瞞過像劉岱這樣混跡了朝堂一輩子的政客?
是以這邊黃巾之圍剛一出現問題,劉岱就明白了必是曹操使詐無疑,而且劉岱還略一深思就明白了曹操此舉的奸詐之處,因為劉岱已經被曹操這一手給逼到絕路上了!
放黃巾向東郡去,則日後曹操必然勢大,到時曹操收編黃巾精銳,一下子可以組建出數萬數十萬的大軍,他劉岱可就再也控製不了曹操了;又或者劉岱拚死阻止黃巾竄入東郡,但是這樣一來,劉岱損失慘重,甚至以此時的形勢來看,就算是劉岱和鮑信一起殞身其中都不是不可能,這叫劉岱哪裏還有活路?
狠狠的罵了曹操幾句,劉岱雙目發紅,從親衛手中奪過佩劍,再揮手拂掉發冠,舉劍指天高聲道,“鮑信!曹操不給我二人活路,我們又豈能就這麼讓他如願?殺!狠狠的殺!拚著戰死,我也要力阻黃巾去東郡!”
喊罷,劉岱大軍奮死抵抗!
黃巾本就人多,此時又於絕境中發現了一線生機,兵法有雲,歸兵勿擋,現在這些黃巾雖然算不得歸兵,可道理都是一樣的!
劉岱現在的情形,就如九天之上的黃河水轟然傾入大海的一刹那,突然在入海口處樹立了一根參天柱石,身周無半分依仗,孤零零的以腐朽身軀生生要阻擋天地浩然之勢,這樣子如何會有半點英雄本色,有的隻是一抹深沉的淒美!
蕭文已經從側麵殺到了劉岱不遠處,但就是這十數丈遠的距離,仿似成了世間最最遙遠的距離,蕭文突襲之下帶來的數千兵馬,現在連保持陣型都難,談何支援劉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