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是血的太史慈用手戟的戟鋒架住李典的脖子,然後如狼一般泛著凶光的雙眼謹慎的戒備著,直到這時,樂進和曹仁兩個才揮開士兵走上前來。
曹軍一向有“不為人質所脅”的傳統,也就是說,遇到眼前這種情況,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不顧及人質的安危,直接殺死太史慈!
隻是......確定要當著樂進的麵兒放棄李典?相同的出身決定了 他們在曹操陣營裏其實關係比別的武將更緊密些,放棄了李典,樂進的忠誠就再也沒有保證了。而且,沒有了李典樂進,難不成真的全由曹氏夏侯氏家族打天下去?
那就隻好放人了,可是曹仁有些猶豫。看過太史慈和曹洪李典的比鬥之後,曹仁已經不能將太史慈當做普通武將對待了,又或者說,此時的太史慈還能算普通武將的話,日後定有他一飛衝天的時候。
“青州兵馬可以走,但是你得留下!”曹仁這個決定作出的並不輕鬆,一個重傷瀕死的太史慈,就算他現在表現的潛力無窮武藝不俗,可一個不好死在了曹營,那就是全是曹軍的責任了。
“好!”太史慈答應的很爽快,然後回頭朝著親兵吩咐了一聲,然後冷眼看著青州兵躊躇再三還是依次撤出了戰場遠奔而走。這時的青州兵,最高長官就是副師長太史慈了,或者管亥在的時候還可以跟太史慈有不同意見,但是隻剩下些連長班長的話,他們沒有反抗上令的勇氣。
估摸著手下人已經走出足夠遠了,太史慈看著慢慢靠上前來的曹仁,冷笑一聲,抬了抬手努力想提起手裏的手戟,但是嚐試了幾次,卻終於因為失血過多,又沒有了負擔精神有些放鬆,始終沒有抬得起而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太史慈因為太過於拚命,使得戰事結束的比管事預計的要早了很多。此時的管亥,不過剛剛趕到了曹軍的大本營而已。
“團長,偵查過了,曹軍的兵糧庫在西南方向,守夜的人倒是不多,而且本來挖掘的溝壕也已經填上了,估計是曹兵出去圍攻我們的時候填上的。”
管亥冷靜的看著副團長彙報著偵察兵的結果,臉上也看不出是何種表情,隻是偶爾瞥向曹軍東麵的火光,聽著遠遠傳過來的廝殺聲,管亥的心情毫無理由的有些煩躁。
東麵的火光並不是太史慈那邊的戰場上燒起來的,而是王修那邊。雖然一遇到情況就有斥候自覺的返回大本營送信,王修在大本營騷擾曹操是很正常的,但是管亥總覺著王修這邊的反應......有些過了。
管亥搖搖頭,心底的疑惑伴隨著的是事情掌握不到手裏的焦慮煩躁,而因為這焦慮煩躁,管亥已經在這裏列陣等了一刻鍾的時間了。這時間對於一個已經做出的燒兵糧庫的決定,顯得實在過於漫長而且浪費了。
隻是,管亥可能還不知道,雖然他的騎兵趕路是很快了,但是太史慈戰敗的速度更快些,快到他剛趕到曹營,那裏彙報敗績的斥候也已經將消息帶回給了王修。斥候的戰馬和騎術,要高了管亥這些人不止一個等級。
副師長級別的高官被俘虜,王修不用想都知道蕭文和郭嘉會變得怎樣的憤怒,而這居然是發生在自己手裏,簡直不可想象!而且更讓王修不爽的是,王修其實心底明白,太史慈才是第三師的話事人,他王修的忠誠暫時還不夠!
這是關乎青州北海命運的大事,王修如何能夠不急?如何能夠不怒?
決戰發起的太過突然,曹操的斥候顯然尚不知道此次出兵圍剿的結果,因此,對於曹操來說,他隻覺得是自己掉進了個陷阱裏,太史慈成功的將他三分之一的兵力給調虎離山,而他自己,就隻好在中軍和夏侯淵兩個一起麵對王修的八千精兵了。
人數依然不對等,曹操還占著優勢,甚至曹操也不擔心自己會輸,隻是,這種感覺,總顯得並不是那麼讓人喜歡。
看著曹操和王修兩個已經進入決戰狀態的作戰,管亥心中的煩悶更甚,但是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做更多的思考了,管亥臉色沉了下去,今夜一切似乎都顯得不那麼順利,難道剛才直接靠到了一棵樹,算是一種不祥的征兆?
“衝!兵糧庫!”管亥的命令很簡單,而手下騎兵的反應也相當迅速。就在戰馬上等待命令的眾人立即雙腿用力一夾,戰馬悶哼一聲,埋下頭開始逐漸加速,本來還略顯的散亂的陣型,在加速中不斷重新組合,快到了曹營的時候,這對騎兵已經變成了尖刀陣,由管亥打頭,鋒利無比的直接插進了曹營裏,方向正是兵糧庫所在的西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