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 笑盡英雄啊!中(1 / 2)

有些人注定就是要在這個世界上發光發亮,然後用他的名字去累積那厚厚的漢史的,比如夏侯淵,也比如太史慈。

不過在這一刻,兩人卻都還沒有這樣的自知之明,而且生活也著實太過艱難了些,或者至少對於夏侯淵來說是這樣的,以至於兩人都全神貫注於眼前的勝負,而全然忘記了以後如何如何、未來如何如何。

也是,從夏侯淵帶著曹操的期望奇襲濮陽,到夏侯充滿糾結的決定去犧牲小我曹操的大我,再到如今拚盡全力也不過留下了蕭文的一隊兵馬,夏侯淵不僅改變不了整個青州的局勢,甚至連濮陽這局部戰場的命運都改變不了。每想到這裏,夏侯淵的心底就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頹廢,以及揪心。

太史慈回應夏侯淵的驚詫的那一番話,可謂是極不客氣。二人雖然沒有直接的對戰過,但夏侯淵將管亥打成了什麼樣子,太史慈從來不曾或忘。而在太史慈那一戰裏夏侯淵是如何的狼狽,也頗有不少怒氣怪罪到了太史慈頭上,能夠允許部下使用這樣的武器的主將,也確實讓夏侯淵火大。

大刀與雙手戟的交錯撞擊似乎並不需要更多的理由與借口了,夏侯淵與太史慈互相認出對方的下一刻,同樣的拍馬向前,同樣的高聲怒喝,同樣的奮不顧身竭力廝殺,舊怨新仇一起湧上心頭,二人甫一交手就用出了渾身解數,一招一式都赤果果的全是殺招!

另一方麵,從濮陽城另一邊直衝而過的趙雲並沒有回首去關注太史慈的情況,兩腿夾馬的動作甚至較之之前更加有力。當初蕭文命令二人出征的時候就說過,同伴是用來互相信任的。“子龍你和子義兩人,都要有把後背交付給對方的信心和默契。對於你們兩個來說,袞州這一場戰役,並不存在誰居功至偉這樣的說法,贏了是你們兩個一起贏得,輸了也是你們兩個人一起輸的。我隻看結果。”

對於如趙雲和太史慈這般驕傲的人來說,他們隻會爭著去證明某一場仗裏自己的功勞是不是比對方的大,而絕不存在誰偷懶誰鬆懈了這樣的情況,這是蕭文說上麵那句話的前提,同時也是通過上麵的話,變相的告訴二人,蕭文像信任趙雲一樣的信任太史慈,也像信任太史慈一樣的信任趙雲。

這就是信心與默契的最開始。

追隨了蕭文這麼久的趙雲自然明白了蕭文話裏的意思,所以兩人從背負著蕭文的命令出發的一刻起,就完全的分工合作了,而這樣也算是極盡公平,畢竟夏侯淵擋住誰本身就是個概率事件。

不過,到了現在,因著各種各樣的原因,趙雲也並不像自己認為的那樣會對於太史慈的缺席而感到有任何的喜悅,而是在太史慈駐馬的一刹那,突然發覺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乘氏戰場並不遠,趙雲縱馬奔馳了兩個時辰之後,在一處隱蔽的凹地裏整軍休息,埋鍋造飯,然後靜待最後一刻的來臨。

其實天下的局勢仍舊和之前一樣的不明朗。日暮西山的公孫瓚在易京城裏自守的怡然自得,冀州的袁紹沒有了呂布的支持,雖然有心在袞州戰場裏幫助曹操一下,但是若是袁紹真的動了手,那就意味著他將與蕭文全麵開戰,屆時冀州黑山可能不穩,幽州公孫瓚也許複出,並州張揚或者反叛,弘農李傕也說不得會來個漁翁得利......這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袁紹隻好眼睜睜的看著。

除過這些,劉表劉璋仍舊在做著他們的土皇帝,為大漢治理著最後一塊自留地;而揚州的孫策也已經光照江南,聲望能力至少在一些有心人的眼裏已經蓋過了袁術;袁術雖然名義上仍舊占有者豫州揚州,但隻專注著奢靡的袁術甚至連袞州之戰都顧不得參與,這天下倒像是從一開始就沒他的份似的;徐州陶謙病重,劉備已經接手了徐州刺史的位子,雖然這徐州刺史隻不過是臨時封的,朝廷的詔書還沒下來,劉備還叫做劉豫州......

這些東西不過是在全軍休息的片刻間趙雲心底一閃念間呼嘯而過的所有事情,蕭文從來不吝嗇於教授郭嘉或者趙雲這些天下大勢的東西,而趙雲如今想來,也覺著確實受益匪淺。

可這些並不是重點。趙雲知道,自己之所以在大戰即將來臨的關鍵時刻還會如此的情緒波動,最主要的並不是蕭文如果戰勝了袞州之戰會如何如何,而是蕭文戰勝了曹操會如何如何。隻有如趙雲這樣的蕭文的絕對親信,才會明白蕭文心底那對於曹操的絕對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