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此事你怎麼看?”
在南皮附近被袁軍三個方向圍住的青州軍營裏,臧洪和太史慈都一臉期待的看著郭嘉,焦急的等待著郭嘉的回答。
而大營的正中,一名風塵仆仆的校尉打扮的袁軍士卒正跪在地上,臉上幹涸的汗水混雜著泥土,一道道的痕跡在臉上劃過,將他整個人都襯托的極為落魄。
郭嘉為難的再次將目光鎖定在這名校尉身上,聲音略顯凝重道,“你......老賀是吧?你家將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但是我憑什麼要相信樂陵王摩?”
地上跪的這名校尉正是當日裏在章武城中救出何茂的老賀,卻不知為何他此刻跪在了郭嘉麵前。
“先生,袁紹縱兵行凶,害死了我家將軍一家老小。王摩將軍與我家將軍是八拜之交,在我到樂陵不久,王摩將軍就接到了袁紹的軍令,讓我家將軍進攻樂安!”老賀再次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王摩將軍說了,既然要投靠蕭征北將軍,那麼就必要納投名狀,再說,這也是兩個將軍的晉身之階。”
郭嘉聽完老賀的話,再次陷入沉默中,凝眉思考著。這件事說實在的,還真是凶險,甚至不必蕭文當初強攻袁紹來的簡單。要知道,萬一這王摩是袁紹的人,若郭嘉果真按照王摩所言行事,基本上也就是將整個青州拱手相讓的意思。
青州空虛,果然還是被人看出來了。
繼續在帳篷內來回走動著,郭嘉不斷的用手撫摸下巴上長勢良好的小胡子,良久才向太史慈和臧洪說道,“山長的計劃我到現在已經徹底明白了,雖然不知道山長為什麼一開始就對曹操這麼有信心,但事實證明,山長的眼光果然不錯!”
接下來才是重點,郭嘉的表情也顯得更加凝重,“但是說實話,山長這一計,很有可能前門驅虎後門引狼......”
“這就是問題所在。”郭嘉繼續狠心的蹂躪著自己的小胡子,每一說道重點處手上的力道就越發的加重,“雖然之前我已經為山長仔細的完善過計劃了,但人心難測,將所有的雞蛋壓到同一個籃子裏,不是我郭嘉的作風。”
太史慈和臧洪聽到這裏,明顯興奮了起來,眼中精光直閃,很有立馬摩拳擦掌大幹一番的傾向。
不過片刻之後冷靜下來,臧洪卻還是不放心的對郭嘉道,“奉孝,可是......”
臧洪的目光狐疑的朝著老賀轉悠了片刻,嘴裏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郭嘉雙手狠狠的砸在一起,眼睛中寒光盡閃道,“山長與袁紹的決戰就在今晚,是成是敗,山長注定是要賭這一局了!既然山長如此決絕,那我們也豁出去了!”
在這一刻,郭嘉身上似乎有一股奇異的魅力浮出,這是長久以來上位者的威嚴與關鍵時刻將萬千將士的性命一肩挑起的堅定與雄壯,若是蕭文看到的話,一定會為郭嘉的改變驚掉眼球並且欣慰不已吧。
“老賀,你現在速回樂陵,將我們的消息轉告王摩將軍,讓王摩將軍立刻帶兵支援樂安!”一旦決定下來,郭嘉的行動就變得堅決果敢了。
“末將聽令!”老賀嚴肅的回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自由待命的將士將他安全的送出去。
等到老賀的身影遠處,郭嘉這才將目光望向了太史慈和臧洪兩人。
略帶歉意的向臧洪一躬身,郭嘉赧然道,“子源先生,這一場可要委屈子源先生了。”
說起來臧洪雖然是張超介紹出來的,地位什麼的自是不如當初的韓馥或者劉岱等人,但正因為臧洪身後還有這麼多的勢力牽扯,郭嘉對待臧洪都不得不小心。
“奉孝盡管安排!”臧洪臉色一肅,“山長可是將權力交給你的,奉孝莫有顧忌!”
見臧洪這般講,郭嘉明顯鬆了口氣,“這就好!一來,子義將軍日前已經多次跟袁軍交手,若是這一場表現的太弱的話,我害怕崔巨業等老狐狸不見得會上當,所以明日詐敗這一局,還得麻煩先生了!”
雖然郭嘉還沒有明說到底心中算計的是什麼小算盤,但臧洪已經明白了郭嘉的意思,穩重的點點頭,同時反問道,“那麼第二呢?”
郭嘉搖頭晃腦道,“這就是一件小事了。還請先生寫信給陳紀父子,給我們讓一條路出來,好好配合我們演完這一場戲!”
臧洪一愣,卻也不再多說,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當即轉身出去。
帳內就剩下太史慈和郭嘉兩人了,太史慈不等郭嘉說,直接上前一步等待郭嘉的吩咐。
“子義,青州的安危可就交給你了!”郭嘉嚴肅的伸手拍了拍太史慈的肩頭,等到太史慈回以一個標準的軍禮之後,這才低聲肅然道,“王摩和臧洪的立場都不見得會如何堅定,所以這一次,我們還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