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八章 出長安(1 / 2)

獻帝最終還是安然出了長安城,有賈詡在,很少會有事情是不按照賈詡的意思發生的。

但話又說回來,其實這其中也未必都是賈詡的功勞。想想看,如今長安城兵荒馬亂的,朝中多數大臣實際上都存了跟獻帝一樣的心思,那就是趕緊回洛陽去。官小的回到洛陽就有了護駕之功,官大的回去則可以過幾天安生日子,畢竟一到了洛陽,起碼不用年年受西涼兵荒之苦!

如今沒了羈絆,滿朝文武哪裏還有心情在長安城多耽擱哪怕是一天,要不是白波賊的三個渠帥出現了意見不合,現在獻帝的禦輦一定已經到了弘農境內了。

“先生,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張舉憂心忡忡的跟在賈詡身邊,小聲的向賈詡問計道。

張舉雖然已經三十多馬上就要到不惑之年了,但做了這麼多年的江湖人士,先是被漁陽張純裹挾著造了一次反,接著又被蕭文給威逼利誘去當了這麼多年的臥底,仗著幾分任俠義氣雖然終於做到了一方渠帥這樣的高位,但實際上的官場經驗仍舊等於零。一出長安城,雖然他本能的已經感覺到氣氛不和諧,卻始終不明白為什麼。

好在像張舉這樣的人,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在謀劃形勢揣度人心方麵不行,就果斷的尋了一個行的人來問計,而又正好,賈詡這個自己人,恰恰是這方麵的人才。

“還能怎麼回事?”也不知道賈詡是顧忌張舉的身份始終是蕭文的人,還是有感於攻城的前一刻張舉派人保護了自己一下,又或者這漫長的旅途如果不找個人說話的話也太過無聊了一些,總之對於張舉這略嫌失禮的舉動,賈詡竟然毫不介意,甚至片刻之後,雖然簡單卻終究還是跟張舉隨口說了起來。

“如今呢,帶兵的就你們幾個。”賈詡的語氣雖然不屑,但卻沒有任何的神態動作將他的心思表露出來,“樊稠的兵馬都給了你,外加上你自己本身的兵馬就訓練的不錯,所以如今要說實力,還是你的最強。”

禦輦仍舊深一腳淺一腳搖搖晃晃的走著,離得近了甚至都能聽到獻帝在裏麵呼痛的聲音,賈詡索性故意放慢了腳步,跟張舉有一搭沒一搭的繼續說著,“韓暹他們幾個呢,人數雖然多,但實際上出身太差,滿朝文武對他們很是看不起的。所以認真了說,他們其實並不想再遷都回洛陽去。”

這些東西本身還是蠻淺顯的,賈詡一說張舉就明白了過來。不待張舉回應,賈詡就接著說了下去,“但是這裏卻還有另外三股勢力。一個就是本來應該是伏完和董承的人的鍾繇,現在雖然手下還有些人,但卻不堪大用。另一個就是那楊奉,滿朝文武原先的班底就隻有這一路人馬是跟郭汜沒有關係的,但卻偏偏他向白波賊求援了,別人信他也不是,不信他也不是。最後就是馬騰,出身沒問題,這些年的反叛舉動也被他解釋清楚了,朝中諸位元老有心跟他深交,尤其是伏完和董承這些不安分的家夥。”

張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氣氛的詭異居然是出自這裏。楊奉無以自處,想投朝廷卻被認為是賊,想投白波賊卻因實力太強韓暹等人自覺駕馭不了不敢收,也難怪他手下的徐晃這兩天脾氣忒大。再說馬騰,眼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把握住這機會他至少混個封疆大吏的位子,但說實在的,朝中大臣的為人他是知道的,看重他馬騰也不過是時勢所逼,有朝一日終究還是會將他毫不留情的賣掉的。

官場的黑暗弄的張舉心中一陣凜然,當初張純的逼迫他還隻覺著是這一個人喪心病狂,如今看來,這是一群人在喪心病狂啊!

“怎麼?怕了?”不適宜的打趣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響起,賈詡那讓人一聽就感覺陰風陣陣的聲音直往耳朵裏鑽。張舉現在可還有求於賈詡呢,哪裏敢有所怠慢,強忍著遠離這人的心思躬身掩飾道,“先生說哪裏話?”

孰料賈詡卻裝作看不出來張舉的不適應,反而做出一副“我看好你呦”的樣子,在張舉耳旁絮絮叨叨的說道,“哎,我原本以為楊奉昔日能夠把握時機一舉洗身成官,接著又能看清現實及早的預防郭汜的黑手,多少也算是個聰明人。卻沒想到......如今一看來富貴在前,居然就豬油蒙了心!”

這話說的張舉一陣迷糊,任俠了幾十年的他,始終還是習慣兄弟義氣那一套,對這勾心鬥角的事情實在不感興趣。

賈詡見他沒明白,索性將話說清楚了,“你小子不錯,一感覺不對立馬就來找我。楊奉那小子卻沒有這份機靈!看著吧,先死的肯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