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嬤嬤嚇得臉色慘白，念無心想也沒想，一下閃身擋到了她的身前。
“沒有人告訴過你，妖女無心隻對畜生鐵石心腸麼！”
說著揚手，一鞭抽下去，那人頓時身首分了家。
“無，無心小姐……”年嬤嬤煞白了臉，搖搖欲墜，“你，你是不是打算，打算殺了他們所有人……”
“滅口，永絕後患。”念無心說得輕描淡寫。
“老奴，老奴……”年嬤嬤撲通一聲跪倒下去，“求求無心小姐，求求無心小姐放過我兒吧，他雖……”
“我會的。”念無心扭頭瞥了一眼角落裏邊的楊常安。
“嬤嬤放心吧，看在嬤嬤的麵上，我不會取他性命，隻是……”念無心猶豫半晌，道，“楊管家……”
她真不知道楊忠竟是年嬤嬤的夫君。
“他，他死有餘辜。”年嬤嬤捂住嘴巴，“老奴不怪無心小姐。”
念無心眸中劃過愧疚，她本隻是想要救年嬤嬤而已，如今，卻不知是對是錯了。
“嬤嬤，我們，走吧。”念無心扶了年嬤嬤起身，一手提了楊常安，待走出房門，她回頭瞥一眼屋內惶惶不安的眾人，揚手。
也沒見她有其他動作，房內的小廝仆人卻俱七竅流血，再沒有了聲息。
“真沒想到，那死老頭給我的毒藥竟這般厲害。”念無心攤開自個兒手掌瞧了一眼，這一刻，她竟有些想念那個她恨之入骨的薄情寡義之人了。
“無，無心小姐，你，你……”年嬤嬤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一臉驚恐地道，“你，你不是無心小姐……”
念無心站直身子，拂了拂鬢發，“不，妖女無心本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隻是你與阿影從不曾出門，不知這名號而已。”
“小姐？對，小姐！小姐，小姐她怎麼樣？”一聽到清影的名字，念嬤嬤一下爬起身來，也忘了恐慌，抱住念無心的腿就開始晃，“看無心小姐的意思，小姐她，小姐她無事？”
“我的隱衛說，阿影早晨出門是同她那丫鬟紫鳶一起的，有那丫頭在，阿影應當不會出事。”
“那就好，那就好，有紫鳶在老奴就放心了。”年嬤嬤放開念無心，拍了拍胸口，長籲了一口氣後，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抬頭望一眼念無心，驚恐地往後挪了挪。
“嬤嬤不必如此。”念無心心裏有些苦澀，不知道阿影知曉她是妖女無心後，會不會也像年嬤嬤一樣，“既然過去那麼多年我都不曾做過傷害你們的事情，以後也便不會。”
歎了口氣，又道，“外界傳言我無心無情，可我也是有想要去守護的人的。”
說完，一臉落寞地轉過了身。
“無，無心小姐。”年嬤嬤爬至念無心身前，扯了扯她的衣襟，“是老奴的錯，老奴不該懷疑無心小姐，不管外人如何看待無心小姐，在老奴眼中，無心小姐都該隻是那個活潑可愛，會陪著小姐吟詩作畫撫琴對弈的小姑娘。”
念無心回身，垂首看著年嬤嬤真誠的眼神，她的背脊甚至還在瑟瑟發抖，可是，依舊抓著她的衣襟沒有鬆手，便一時有些怔住了，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竟還有知曉了她的惡名後，仍願意與她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