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便委屈雪姑娘了。”飛羽看向笑中帶澀的穀惜雪,一向麵無表情的臉上,難得帶了些別的東西,“這件事情,錯本就在我們,怎麼說,也得給北堂府一個交代,世子去求見過皇帝,王爺也已遞了折子,隻是,宮裏傳來消息,說皇帝近日抱恙……”
“無事,照顧好你們世子。”穀惜雪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跳下馬車,無謂地揮了揮手臂,看著飛羽點了點頭駕車離開,這才向著不遠處的別苑走去。
飛羽離開沒多久,街上的行人便開始一點一點地聚集,他們有意無意地看著穀惜雪,一邊對著她指指點點,每一個人的眼睛裏麵,都慢慢帶上了怨毒和討伐。
來了。
穀惜雪勾了勾唇角,麵上表情不變。
這些行人,她從一早就察覺出了睨端,至於君天身子抱恙,恐怕,隻是他有所圖謀,故意找的借口罷了。
不見風輕揚也不看安平王府的折子,便無從得知自己東離公主的身份,所以他就可以安排這些人欺辱自己,無論結果如何,都可以挑起安平王府和東離的矛盾,然後,他便可以隨便尋個由頭,借機除去安平王府,可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狡兔死走狗烹,隻是,這天佑皇帝,分明是在自掘墳墓,以自己接連得到的消息來看,他近幾年,疑心病是越來越重,頻頻懷疑陷害忠良不說,身邊親近的,也全是一些奸佞之徒,也難怪,人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想來,這天佑皇帝,便是局中之人了。
不過,這老賊,卻是一點也不值得同情,想到風輕揚的身體,穀惜雪眼眸一瞬幽暗了起來。
要忍耐,要忍耐,盡力平息了體內暴動的怒火,穀惜雪暗暗告誡了自己好幾遍,聽著耳邊越來越響的編排辱罵,她的唇角幾不可查地微勾了一下,隨即,眼中漸漸變成了死水一般的平靜。
終於,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擋在了穀惜雪的麵前,這個時候,距離安平王府別苑不過百米之遠。
“你這個搶了人家夫君的賤人狐媚子,你怎麼有臉出來!”一人怒喝一聲,臉上帶著猙獰,“穎小姐和風世子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地設一雙,你竟然蓄意破壞他們的姻緣,你不得好死!”
“你混跡青樓,辱了自己名聲不說,還使安平王府聲名受損,簡直不要臉!”一身貴女裝扮的年輕女子瞪大了眼睛,略顯稚嫩的臉上帶著濃濃的鄙夷,“風世子娶了你這種王妃,安平王府迎了你這樣的女子為媳,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眾人皆神情激奮地看著穀惜雪,他們本來以為她會怒極離去,再不濟,也會害怕哭泣,可是他們沒有料到,她竟隻是神情淡漠地站在那裏,完全沒有像他們想象中的樣子,在他們的群起攻擊之下痛哭求饒。
如果完成不了那人交代的任務……
這一瞬,這些人怕了,同時,他們也怒了,他們要看的,絕對不是她的高傲和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