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王良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外,一身的勁裝,衣袖和褲腿更是皮帶紮得緊緊的,頭上還帶了一定竹鬥笠,腰間掛了一把長劍。
脫去長衫華服搖身一變成了行走江湖的豪俠。
王延年停住不安的腳步,走到太師椅前慢慢地坐下,問道:
“良兒回來了,進來說話。可有打探到什麼消息?”
“爹,已經打探清楚了。”
王良走進書房以後端起案幾上的酸梅湯喝了才繼續說道:
“現在富陽城裏有名有姓的黑道幫派就出現了三個,跑單幫、打野食兒的也有二三十。隻是……”
“隻是怎麼樣?”
王延年不能不急了,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早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縣丞能夠控製的了,就是想停也停不下來了。
如果這些引進來的餓狼打了退堂鼓,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王延年如何能甘心!
王良轉身將書房的門關上,小聲地說道:
“咱們家把所有的家丁護院全都抽調到青衣巷去,王家大院裏十二個時辰時時有人看護,周大人也抽調了衛所兵士加強巡邏,那些跑單幫的連續幾天前來探查都沒敢下手。三個黑道上的幫派又相互牽製著,誰也不肯當出頭鳥,才這麼僵持了下來。”
“噢!”
王延年聽了兒子帶回來的消息,心頭稍安。
王良繼續說道:
“現在道上已經傳出話來了,今天晚上子時三刻由三個幫派主事的人出麵拜會王老爺子。
等到將白玉觀音弄出縣城,到時候道上的兄弟再各憑本事。
爹,大伯哪邊已經撐不下去了,我聽爺爺和大伯商量,準備把白玉觀音低價轉手,隻怕今天晚上那三個主事的龍頭大爺一去大伯家的人就得蔫了。
哈哈……”
王良笑得很舒暢,這件事情雖然是父親的主意,卻完全由他出麵執行,能夠親眼看見計劃一步一步實施,這份成就感怎麼能不讓他開懷大笑。
“爹,恭喜您。這頂七品頂戴已經是您的囊中之物。
過了今天晚上,白玉觀音離開了富陽縣的地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也會跟著離開。
被強盜鑽進城裏來,還找上門去將城中的大戶敲詐勒索一番,就算州府衙門不拿周謙仁問罪,他在富陽縣也呆不下去了,到時候爹再出麵安撫,那些騎牆而立的小人自然也就看清了誰才是富陽的主人。
而且大伯家還得對爹您感恩戴德,畢竟在這件事裏爹可是一直在維護他們。”
“你呀,還是太年輕了。”
王延年的臉上不見一絲大事將成的喜悅,反而責備起兒子:
“隻憑這樣還扳不倒周謙仁。你爹爹在州府有人,他周謙仁難道就沒有後台嗎?
最後事情一定會不了了之的。
你那大伯也不會念我家的恩情,三百兩黃金買來的白玉觀音就算送人了也不過是在王家身上踹了一腳,沒有傷到筋骨。
我們本就是王家的人,出麵維護不過是分內的事情……要想事成,還得再加一把火才行!”
“爹,我該怎麼做?”
王良見識了父親的足智多謀,已經打心眼裏佩服,現在就算是讓他去殺人放火,轉身就會拎著刀子去幹。
王延年的富貴不久是他王良的富貴嗎!
王延年眯上眼睛,嘴角輕輕地抽動了一下,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