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王良陰邪的目光,殷琥麵色坦然地對視,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標爺,該幹活了!”
殷琥招呼著身後的羅老頭,虛扶著腰間的長刀,大跨步地往熱火朝天的臨時貨棚走去。
“啊!”
羅老頭感覺眼皮子一陣亂跳,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雖然隻接觸幾天時間,但是羅老頭已經看出來殷琥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到裕豐倉就是過來惹事的。
原本以為能夠在殷琥和王延年中間左右逢緣,繼續做著這份累不死閑得慌的差事,誰知道在殷琥的連唬帶哄之下,多嘴說了些裕豐倉裏的隱秘事情,眼看著這殷老虎又找到由頭,想要發飆了!
當真是攔也攔不住。
羅老頭心裏頭發慌,這次麵對的可不是王全那樣的小角色,王延年的兒子對他來說同樣是個惹不得的狠角色,今天這事不管誰占了便宜,王家一定會以為是自己攛掇的,日後還會給自己好果子吃嘛?
羅老頭眼看著殷琥邁著虎步往走進了貨棚,找急忙慌地撩起褲腳跑了過去,在王良麵前點頭哈腰地說道:
“王公子安好,王大人安好!羅老頭在這裏跟您作揖了,這位是咱們巡檢司新來的長官,好叫您認識……”
“不用介紹了!”
王良連正眼也沒有瞧羅老頭一眼,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盯著一臉戒備地盯著殷琥。
在殷琥的麵前,王良心頭不由自主就會冒起一絲寒意,之前離得較遠,王良敢拿眼睛瞪著殷琥,此時近在咫尺,哪裏還敢與殷琥對視,偏著頭故作傲慢地說道:
“殷副巡檢,你不在巡檢司那一畝三分地兒守著,到處瞎轉悠什麼?”
殷琥毫不退讓,爭鋒相對地說道:
“本官的一畝三分地就是這裕豐倉,此時倉裏進來了外人,自然得上前盤查。王公子,這裏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啊,若不是本官與王公子有過一麵之緣,說不得也會把你當成是匪盜給法辦了。”
裕豐倉裏的人聽見“匪盜”二字就頭皮發麻,三天前發生的事情可曆曆在目,那被生生捏斷脖子的倒黴鬼不就是被安上一個匪盜的名頭嘛!
“好大的官威啊!”
王良雖然心裏忌憚殷琥,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依然保持著縣丞府上公子哥的做派,王縣丞的公子本來就是富陽縣中的跋扈子弟,什麼時候有人敢如此跟他說話,怒極反笑地對殷琥說道:
“殷副巡檢,可還記得當日前來府上拜見我爹的那副低三下四、搖尾乞憐的模樣?幾日不見長能耐了,莫要以為穿上官衣就是老爺,在本公子的眼裏你不過是街邊的一條野狗,見人就撲上來咬兩口,也不怕咬到鐵板上崩了大牙!”
殷琥活了二十歲,從來沒有在什麼人麵前低三下四,更談不上搖尾乞憐,多日前確實前往王延年的府邸拜見,不過也算是應對得體,原本是想著從王延年那裏尋到一份前程,在慢慢地對付這位陰險的縣丞老爺,不過突然出現在幕後的人卻給了殷琥更大的機會,不管那幕後的人是什麼身份,至少扳倒王延年的目的與殷琥是一致的。
如今殷琥已經身在裕豐倉中,就算繼續與王家曲意逢迎,王延年依然會視殷琥為最大威脅,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自然也不會再對王良客氣,說道:
“王公子,本官在履行巡檢司職責,若是想要罵街撒潑,待本官離開裕豐倉,脫下這身官衣以後,自然奉陪到底。不過現在嘛,你站在本官的一畝三分地頭上,還是莫要逞強耍狠為好,隻憑言語還唬不住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