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苓緋紅著一張臉站在朱厚熜的麵前,就算性子大大咧咧,可是畢竟也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孩,不能像陸炳那樣到了禦花園就趴在清涼亭的護欄邊,撅著屁股跟朱厚熜說話。
被陸夫人整治了一個早上,再加上身上有不輕不重的傷,就算是練武之人此時也有點吃不消了,麵對朱厚熜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心中有氣,說道:
“想笑就笑!何必裝作一本正經關心的樣子,看著就讓人生氣!”
“哈哈!”
朱厚熜想象了許多陸苓和陸炳被打後的慘狀,可是沒想到會這麼慘。
除了屁股,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可就是屁股上的傷,讓兩人當真是連軟榻都挨不得,一個別扭地站著、一個幹脆趴著,這個時候哪裏還能忍得住,拍著手掌前俯後仰地大笑起來。
“你……”
陸苓在朱厚熜麵前丟了臉,卻隻能跺著腳生悶氣,若是在興獻王府,陸苓早就衝過去騎在他身上胖揍一頓,可是如今風水輪流轉,當年的閑散小王爺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陸苓雖然嘴上說著皇帝沒什麼了不起,可是真見了麵卻也不敢真放開手腳胡鬧了。
而且如今兩人都已經長大了,多少也懂了一些男女之事,再也做不出往常的荒唐事了。
陸苓隻能嘴硬地說道:
“笑吧!笑吧!我早晚會去找那人報仇,到時候再叫你看看我的手段!”
“阿仙!怎能如此對陛下說話……”
躬立在一旁的陸夫人聽見女兒如此說話,急忙嗬斥。
“無妨。乳娘,您去東宮陪陪母後吧。這裏有朕幫你看著阿仙和阿蠻,一定會讓他們長記性的,下次定然不會再胡鬧了。”
隻是現在朱厚熜心情很好,並不介意陸苓的胡鬧。
而且這樣的胡鬧也讓隻有十八歲的朱厚熜感覺回到了興獻王府的時光,沒有朝堂紛爭,沒有爾虞我詐,更沒有陰謀詭計……這也是朱厚熜喜歡陸苓和陸炳時常入宮的原因,隻有跟兒時的玩伴在一起,才能讓朱厚熜忘了身份地位,完全地放鬆心情。
在尋常的人家裏,十八歲還隻是尚未加冠的青年而已。
“遵命!”
陸夫人見朱厚熜降旨,隻得偷偷地警告陸苓和陸炳不要胡鬧,在宮女的簇擁下走出禦花園,往皇太後起居的東宮而去。
馬玉輕聲地在朱厚熜耳邊說道:
“陛下,奴才剛才看了阿仙和阿蠻的傷勢,隻是些外傷,上些膏藥休息兩天就會沒事了。殷琥下手很有分寸,隻是為了給兩人些教訓,並沒有打算傷人,否者以這份對力量的控製,兩人如今隻怕是下不了床的。”
“嗯!”
朱厚熜今天笑得比以往許多天加起來還要多,此時雖然沒有再朗聲大笑,可是麵容上依然帶著笑容,對陸苓說道:
“阿仙,這次又是因為什麼事情胡鬧?”
“哪有胡鬧!”
陸苓小聲地嘀咕,不服氣地說道:
“還不是都是郭家的人仗勢欺人!至從郭勳做了禁軍指揮使,他的那些家裏人就越發地不可一世了,大街上就敢調息良家婦女。那登徒子郭家老二在大街上看上了一個良家婦女,想要娶回家中為妾,被拒絕後就想方設法地讓那戶人家家破人亡,女子也被買到了妓院為娼,後來更是羞憤自盡而亡!
這樣的事情你能看得下去,我卻不能看見,自然就要找上郭家老二,誰知道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來,壞了我的好事。”
朱厚熜對陸苓的指責並不動氣,笑著解釋道:
“郭家為開國勳臣武定侯郭英之後,世代與皇家聯姻,身份地位向來尊崇,就算郭勳不升任禁軍指揮使,那郭家在北京城依然是一等一的勳貴。家大業大難免會有害群之馬,朕總不能因為郭勳家人的胡鬧,就辱沒了郭勳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