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血月徐徐升了上來,令人費解的是月末的日子還未到來,飼妖之夜怎麼提前到來。
以往的歲月裏,這樣古怪的事情似乎並沒有發生過。
某處山穀內支起龐大的火堆,足足衝起兩丈多高的火焰。
火堆旁邊零零散散的聚著好幾群人,青武院和鎮莽一脈,隴城洪氏夫婦,琅城綰氏幾名婦人和持槍中年,以及諸多散修。
顧七行抬頭望著徐徐徐徐升起的血月,凝重的說道:“烈老鬼,我看今夜不會太安分啊。”
烈火羽滿不在乎的擺手回應道“有什麼好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血月橫空,天象逆行,這可是大凶之兆。”
一旁的烈火羽則坐在大石頭上,左右手玩的不亦樂乎。
見此,顧七行隻能搖頭不再言語,他深知烈老鬼大大咧咧的性格,對於這些煩心事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轉頭發現,竟有人靠在火堆前酣然大睡。
顧七行錯愕的盯著這位熟睡的胖子,不由得有些佩服,青武院的弟子心態不是一般的好啊。
天下無敵翻了個身,背對著眾人,揉著鼻子哼哼著,好像看到有人在注視自己似的。
就在眾人逐漸放下心神的時候,山穀外變故出現了。
“嗷”
一聲哀嚎從深處響起,地麵開始劇烈的晃動,隨後,密密麻麻的屍邪從地底爬出來。
“不好,真有變故。”
“咋了,胖子打個盹的功夫,又出事了。”
烈火羽與顧七行同時騰空而起,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爬滿屍邪,半空中還有好多紫毛屍魃。
兩人臉色巨變,同時出手。
顧七行翻手拿出一座青銅棋盤,瞬息間,棋盤的虛影膨脹無數倍,將下方的山穀籠罩在內。
烈火羽雙手虛空猛抓,捏出一把烈火大劍,朝著下方山穀中心擲去。
片刻,山穀上空籠罩著薄薄的青銅色棋盤虛影,地麵覆蓋一層熊熊烈火,不過火焰遇人就避了開。
見兩人落了下來,眾人慌忙圍了上來。
“諸位,外麵滿是黑毛屍喪和紫毛屍魃。”顧七行麵色十分難看,拱手說道:“今夜麻煩各位齊心抵抗。”
人群中頓時騷動起來,慌亂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別吵吵了,想死的立即給老子滾出山穀,看見就煩。”烈火羽指向穀外,煩躁的怒吼一聲。
人群中一片死寂。
隨後,洪天雄大喊道:“怕個卵毛,沒做好慘死的準備,來枉死山作甚。”
“對,洪兄說的沒錯,大不了一死而已。”綰氏族長大聲回應到。
洪天雄立即大喜,興奮的大吼道:“綰妹子,真乃女中豪傑,我喜歡你的性格,哈哈。”
“夫人,你擰我腰作甚。”洪天雄吃痛的低聲嘟囔幾句。
“哈哈..哈...”
人群中頓時大笑,小小的插曲衝淡了緊張的氣氛。
.......
某處荒山腳,崔氏三人圍著火堆而坐。
崔龍那令人恐懼的獸體已經消失,整個人裹在寬大的黑袍內,看上去整個人消沉了許多。
“大哥,今夜我守夜,你就安心休息吧。”崔劍有些擔憂的望著崔龍說到。
崔龍抬起頭望向血月,聲音變的沙啞不堪,說道:“損耗幾年壽元而已,沒必要緊張。”
“阿奴,你去看看有什麼異常沒。”
“老奴這就去。”老管家拾起身旁的柴火,把火堆加的更旺了一些,起身走入黑暗。
璃龍妖身的施展需要損耗壽元,而且施展一次,崔龍體內那滴妖璃精血就消耗部分。
兩人都陷入沉默的時候,那聲哀嚎響起了。
崔龍猛的站了起來,沉聲說道:“我就知道枉死山的黑夜不會這麼安靜的,這不來了麼。”
說話間,地動山搖,漫山遍野的黑毛屍喪爬了出來。
崔劍一把抓住崔龍的手腕,滿臉悲憤的吼道:“大哥,別再動用璃血了,我來保護你。”
“保護好自己”
崔龍看著漫山遍野的黑毛屍喪,輕輕拍了拍崔劍的肩膀,緩緩褪去黑袍。
“璃龍妖身”
頓時,白天的獸身再次顯化了出來。
就在這時,頭頂的血月中竟聚攏出一股月華,徑直地灑在崔龍的獸身上。
隻見獸身再次發生了變化,一丈的身形膨脹到三丈多才停下,後背隆起,脊椎上冒出七尺骨刺,臂骨上的骨刺也猛長到三尺,渾身覆蓋著暗銀色的鱗甲,看上去就像某隻野獸。
“吼”
崔龍對月長嘯,朝著地麵噴出一股灼熱的吐息,大片黑毛屍喪剛沾染上吐息,就嘶吼著化為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