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舞沫略帶哭腔的聲音後,洛塵猛地吸了口冷氣,這才緩緩清醒了過來,鬆開緊握的錘柄。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見到血腥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放心吧,我沒事了。”
洛塵低頭輕聲說了一句,隨後緩步走了過去,說道:“殺不了你,但打殘總是可以的。”
傷了右臂,又失去食屍鬼這一殺手鐧,此刻鄔厲已再無手段可施展了。
不過,這時候鄔厲看上去又恢複平靜,陰冷的低聲喝道:“小子,真以為就吃定我了嗎。”
“在這裏,沒人能殺的了我。”
洛塵嘴角不屑的一撇,不理會他絮絮叨叨的威脅,手間真氣湧動,揮拳就朝他的丹田處砸了過去。
忽然,院內白芒輕閃,一杆長槍徑直地刺了出來。
於此同時,路口盡頭的拐角處一聲吆喝聲響起。
“我當是誰在此鬧事,原來又是你這小子。”而吆喝不是別人,正是昨日那個刑堂曹執事。
長槍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刺向兩人麵前。
未臨近,洛塵就有種利刃割喉的錯覺,連忙朝後閃去,翻手拿出鐵錘朝前砸了過去。
“嘭”
猛烈的反震下,洛塵不禁呼吸一頓,胸口的傷溢出一股黑血。
不過慶幸的是,那要命的一槍因此也紮進一旁的雪堆裏。
“小結巴,你沒事吧。”舞沫兩步跨了過去,輕扶著洛塵的手臂,順手將一枚銀丹塞進他的嘴裏。
“不礙事,還死不了。”
洛塵心有餘悸地瞥了眼身後的長槍,暗道僥幸,而後轉身冷眼朝著路口走來的人影望去。
“昨日念你初犯,本座不與你計較。”
曹執事好似沒看到剛才那一幕,依舊不急不慢的走著,淡淡的道:“哪曾想到,你卻三番兩次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這時,鄔厲臉上才露出喜色,爬起來躲向一旁,垂首說道:“曹執事,此事我也有不對之處,甘願受罰。”
“罰,你二人都逃不過重罰。”
輕飄飄的一句話後,曹執事便不再理會他,轉頭似笑非笑的望著洛塵。
“主仆兩人倒是演的一出好戲,小女子佩服。”舞沫眉頭緊皺,跨步擋在兩人中間。
“此事和你無關,少說兩句。”
洛塵心中一陣欣慰,但不想因此牽連太多人,悄然抬手將她拉了回來,轉身交給一旁的丘三皮。
丘三皮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輕聲叮囑道:“你自己小心點。”
“放心,沒事的...”
未等洛塵說完,曹執事就開口說道:“以為還會有人替你出頭嗎,真是可笑至極。
“曹執事,今日怎的有如此閑心,來管弟子間的瑣事呢。”
人群後傳來一陣懶洋洋的聲音,轉頭細看,來人正是牛大力與陰憐奴二人。兩人為何結伴而來,是巧遇,還是誠心就無人可知了。
“喲,竟巧遇曹執事,奴家就說今日抬頭就見喜鵲。”
陰憐奴對著洛塵眨了眨眼,偷笑著就兩三步扭上前來,腳下一扭,朝曹執事靠去。
曹執事臉色不由大黑,若是別人倒還好說,可偏偏是這兩個人。
一個身後站著那位主子,另一個是個男人見到都會發怵,最主要的是背後也站著劍奴這個護短的主。
這時候,伸手也不是,推開也不是,一時間竟陷入尷尬的局麵。
就在眾人都錯愕的時候,院內傳出穩健的腳步聲,隨後一道筆直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
“洪會自家的事,就不麻煩牛師弟和陰師弟了。”
雖說平平淡淡的話語,但迎麵那股令人窒息的槍芒,不由讓人有鋒芒在背的錯覺。
鄔厲起身快步走到那人身邊,湊到耳邊低聲說道:“大哥,你看此事...”。
“容後在於你計較,退到一旁吧。”那人並未過多理會他,揮袖從容的走下台階。
兩人對話輕微至極,但在場眾人卻聽的一清二楚。
洛塵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冷眼與其相對,所有的因果都歸結於此人,洪會掌舵人,封如龍。
牛大力眼神微變,拱手說道:“封師兄,都是同院師弟,說這話就見外了。”
原本以為隻是簡單的弟子瑣事,沒想到引出這兩個難纏的人物,看來這屁大點事很耐人尋味啊。
“阿封,可想死奴家了,你怎麼才出來呢。”
陰憐奴輕微愣神後,也不再理會一旁難為情的曹執事,轉身扭著蓮步就走了過去。
封如龍嘴角微抽,臉上神色不變,抬腳就跨了過去,權當作沒看見陰憐奴。
“哈哈,那我還得感謝你二人咯。”他兩步逼了上來,死死的盯著牛大力,絲毫不顯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