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暴力強拆(1 / 2)

在家裏跟家人吃過午飯,我打電話給淩峰,約他去母校看看。難得回來一次,順便去看看,緬懷一下逝去的童年。

“去看看也好,下次你再回來的時候,學校恐怕已經移為平地了。”淩峰在電話那頭說。淩峰家住廠裏,離學校很近,所以我自己打車去,沒有叫他來接我,約好了在學校碰頭。

“鋁廠的學校早就沒人了,職工子弟都到其他學校去讀了,你還去那裏做什麼?”的士司機很奇怪的問我。

“我以前在那裏讀書,去看看。”我答道,心裏有些淒涼。

的士行駛在當年的紅領巾路上,顧名思義這條路的盡頭就是學校。以前每個星期大掃除,我們都要把這條路掃得幹幹淨淨。現在,這條路上坑坑窪窪,掉滿了泥土和石沙。車子開到紅領巾路的盡頭,我遠遠的看到淩峰坐在教學樓旁的乒乓球桌上,他早來了。

“就在這裏停吧。”我招呼司機停車。司機看到淩峰,意味深長的笑了。我知道他誤會了,但我懶得跟他解釋,付了錢下車。

淩峰從乒乓球桌上跳下來,向我走來:“你看這些乒乓球桌都跨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打乒乓球的嗎?”

“現在也還在打,我們公司的休息室有乒乓球桌。”我笑笑,“去我們班教室看看。”

初中三年,我們一共呆過兩個教室,初一是在一樓左邊那間,初二、初三是在二樓右邊那間,一層樓隻有三間教室,共三層。小學部是旁邊另外一棟樓,兩層,每層四個教室。我和淩峰、燕小蝶、傅心桀、韓再熙這幾個是初中的時候認識的,而和秦麗珍、林飛、童婉君則是小學三年級就認識了。

我和淩峰先去一樓左邊那間教室。當年,我們兄妹四人就是在這間教室結拜的。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三妹雲清兒和四弟傅晨現在都已失去了聯係,也不知道他們在哪,過得怎麼樣。

教室的門虛掩著,課桌椅早已搬走了,連天花板上的吊扇和燈管都被拆走了,隻剩下滿地灰塵和雜物。

淩峰跳到講台上,望著台下,一本正經的來了句洋文:“G Mis Gao!”

“G class!”我哈哈大笑。

“Shut up!”淩峰假裝很生氣的樣子。當年我們的英語老師就是這個樣子,很有個性,動不動就生氣,一生氣就拂袖而去(罷課)。我很喜歡英語老師,因為他一離開教室,我們就可以自由活動,不用上課。中考的時候,我和淩峰這些人能考九十多分,簡直是奇跡。

淩峰:“ I borrow your watch?”

我:“No,Sir.”

淩峰:“Shit!”

說完,我和淩峰一起哈哈大笑。這是當年我和英語老師的對話。那天我爸給我買了一個新手表,我當然戴在手腕上拿去學校炫了。很不幸第一節課就是英語課,我炫表嚴重影響了課堂紀律,於是英語老師就下來跟我“借”表。我當然不會上當,借給他那就是有借無回,於是就有了上麵的對話。

我和淩峰在一樓玩夠了之後,就移步去二樓的教室。我們談論著童年的趣事,一邊上樓梯。走到樓梯拐角處,淩峰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問。

“樓上有人。”淩峰機警的說。

“有就有唄!我們又不是來這裏偷情,怕人看見。”我無所謂的說,在後麵推他快點上去。

“擦!你不要玷汙我的清白,被我老婆知道了跟我沒完。”淩峰朝我翻白眼,拔腿朝樓上奔去。

“原來你這麼怕老婆啊!”我在後麵笑著追上去。

“咦!這個門怎麼推不開?”淩峰站在我們班教室門前納悶。我過去一看,門鎖早就被撬了,裝暗鎖的地方隻留下一個圓洞。我懷疑是因為太久沒有人開這個門,所以熱脹冷縮,門框卡住了。

“讓開!我試下。”我退後兩步,用肩膀用力撞過去。門被撞開了一條兩指來寬的縫,即又關上了。

“有鬼!”我說。

“屁鬼!是有人在門背後頂門,我看到他的鞋子了。”淩峰說,怪不得剛剛他用手推不開。

“誰在裏麵?”我大聲問。沒有人回答,越是這樣,我就越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躲在教室裏麵。

“再不出聲,我就要撞門了。”我不耐煩的警告。門“吱呀”一聲開了,看來有些人你不嚇嚇他,他是不會怕的。

一個卷發男子黑著臉站在門口,看樣子跟我們差不多年紀,淩峰剛剛看到的應該是他了。我正要發火,淩峰突然對那卷發男說:“傅晨,你怎麼在這裏?”傅晨?他是四弟傅晨?我仔細一看,真的是傅晨,他那頭卷發絕對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