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察估摸著李無悔應該是已經睡了,透過門洞看了看,李無悔的頭耷拉在一邊,果然是遇見睡去,還有輕微的鼾聲。於是喊了另外一名女警察,打開門,替李無悔先鬆開了柱子上的束縛,連同帶著腳鐐手銬的李無悔一起抬了出去,怕睡眠還不夠深的李無悔被劇烈的震動驚醒過來沒法控製,決定將他送到酒店門口下車的時候再為他解除腳鐐和手銬。
兩名女警察將李無悔輕輕地抬上了車,然後開車直往“今夜會不會來”酒店。
到酒店門口的時候,替李無悔吧手銬和腳鐐都取下了,然後由一名女警察扶著李無悔倒了冬日娜事先開好的房間,冬日娜用房卡開了門,女警察便把李無悔扶進裏麵,放到床上睡下。
冬日娜轉身輕輕地關上門,讓女警察將自己送回醫院後就讓女警察走了,然後來到了唐靜純的房間,說:“可以了。”
兩人出了人民醫院,在外麵攔了輛出租車,冬日娜說了地方。
此時,唐靜純的心情是複雜的,雖然她已經答應了用這種很荒唐的方式來救李無悔,但她畢竟是個人,是個女人,而且是個一貫高貴而且高傲的女人,為一個於自己來說並沒有半點恩澤的男人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忍受這麼大的委屈,她還是覺得自己有點不值得,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是不是太傻了。
但這個時候,自己有退路嗎?能對李無悔置之不顧嗎?
不能,她覺得自己的心裏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對李無悔的生死不聞不問,哪怕心裏一邊恨著他,但還是想為他做事,看來多麼了不起的人,一旦陷入到感情裏之後,都是那麼卑微,卑微得找不著真正的自己,所有的個性都將失去菱角,變得柔軟無骨。
很快出租車就停到了“今夜會不會來”酒店的門口,冬日娜將房卡以及迷藥粉遞給唐靜純說:“五樓,538號房間,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注意點。”
唐靜純接過房卡,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就那麼猶豫著。
冬日娜能理解唐靜純此刻的心情,歎口氣說:“其實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沒道理的,自己想不通的,但我們還是必須得去做。我們,更多的時候不是在為自己活著,而是為別人!”
“你自己要小心點。”唐靜純隻是這麼淡淡的說了句,然後轉身下車,“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夜幕才剛剛降臨而已,街邊的路燈在剛剛地亮起,在還沒有完全黑暗的天幕裏,燈的光亮顯得那麼微弱,暮光將燈光給衝淡了不少。
唐靜純抬腳走進了酒店,覺得腳步有些無力。
酒店大堂的燈光輝煌地亮著,刺痛她的眼睛,她看了眼吧台的收銀員,覺得她的目光很異樣,帶著些同情,覺得她像個可憐的女人,臉上還被膠布粘著棉紗,低著頭,走得那麼無精打采的,像個患了絕症病入膏肓的人。
曾幾何時,她是那麼的高傲,璀璨奪目,而現在的心情,卻低落到了穀底。
她進了電梯,按下五樓,然後在五樓找到了冬日娜說的房間,538。猶豫了下之後打開了門。
李無悔四肢伸展地躺在床上,床下是白得耀眼的被子,他打著輕微的鼾聲,對於她的進來毫無知覺。
唐靜純關上了門,走到床邊,靜靜地看著那張臉,在想,這就是一直讓自己牽腸掛肚的人嗎?是的,看到這張臉,她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心裏在湧動著一種什麼,那些往事如潮水在腦海裏漲起,那個美好卻又痛心的晚上,他用那樣一種措手不及的方式將自己從一個女孩兒變成了女人,從此在自己的身體和心裏一起強勢的植入了他的印記。
是的,愛一個人,可以有很多的理由,也可以沒有任何的理由。
無論她對李無悔又多麼多的不滿和怨恨,但看家這張臉,想起曾經和這張臉的親吻,那忘我的不顧一切,她依然覺得這一切很親切,她慢慢地俯下身子,親吻心愛的人。
李無悔沒有任何的反應。
但她還是覺得很享受,哪怕隻是聞到了李無悔身上的氣息,那幾天沒有洗澡的汗味,仍然是一種令她感到心醉的氣息,以前,她會好反感男人身上有汗味的,覺得很髒,但這時候已經完全不同,她會把那股濃重的汗味當成一種難能可貴的特點,是她愛著的人向她傳遞的一種愛的氣息。
她的想象突然間像是長出了一雙翅膀,那種令心情激蕩令全身都為之要融化的感覺,她漸漸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開始有些顫抖起來。
李無悔也出現了一點蘇醒前的征兆,把完全沉浸在其中的唐靜純嚇了一條,馬上就想到了李無悔要是一下子醒來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