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藝術高中高三一班教室。
秦瑟正在給學生們上色彩課。身上是那件從沒打過蠟的夾克皮外套,這是她上課的工作服,抗造耐穿,不怕油彩。
“所以呢,按照這種夋染的方法,我們來完成這次月考的題目。”她回頭用投影筆打開投影上的ppt。
那是一幅《落鳥》的高清照片。
“老師,這不是走廊上你的那幅畫嗎?”班長孫遠新問。
“嗯。”
“讓我們臨摹下來嗎?”
“臨摹是最基本的,否則不及格,但想得高分的,不能隻停留在模仿,要再創造,再創造懂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者才有可能上優秀。”
“這畫我們小學畢業那會兒就掛牆上成為校標了吧?再說,誰能超越您啊,誰敢超越您啊?”馬利酸溜溜的說。
“上次是誰說這畫的水準隻能掛在學校的走廊上的?”
馬利一縮頭,躲在畫板後麵。
“讓你嘴賤。”旁邊的王菁菁給了馬利一個白眼。
“有什麼好怕的?這也是老師像你們那麼大的時候畫的啊。”
“18歲?”孫遠新的眼睛亮亮的,望著講台上的老師。
“對,18歲。所以,有什麼不可以超越的?有難度嗎?”秦瑟笑著鼓勵大家。
下麵萬馬齊喑,包括班長孫遠新。
“老師真是自戀得可以。拿她最驕傲的代表作來杠我們。誰還沒有個巔峰之作啊?”馬利小聲嘟囔。
“你的代表作是啥?”王菁菁懟他。
“我的代表作在我的肚子裏孕育著呢,怎麼也得十月懷胎,才能一朝分娩啊。”
王菁菁聽到孕育和懷胎這倆詞兒立碼不說話了。
“拉倒吧你,都多少次了,你這可是習慣性流產的先兆啊我說。”但她後麵的男生肖亮卻還是不依不饒的指桑罵槐。
王菁菁自從上次暈倒住了一個星期院之後,班級裏就開始飛短流長了起來:
“馬利,王菁菁可是沒少找你輔導功課哦。”馬利是班草,自然成了第一懷疑對象。
“你家和她家還住一個小區呢,聽說她一個人住哦,你豈不是更具備做案條件?”馬利衝著那張長到腳麵的馬臉肖亮懟回去。
“她那眼睛就一美顏相機,不是小鮮肉也貼不上去啊。”肖亮忙撇開嫌疑。
幾個看熱鬧的男生爆笑。
“別亂開玩笑啊,小心她爸的麵包車。”班長孫遠新冷冰冰的打著官腔。大家才知道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王菁菁父親就帶了一麵包車的人到船舶技校,把一個高三學生給打了。
“聽說,還找了關係,直接鬧到把那個學生開除才算完事。”肖亮附和道。
“地主家的閨女都敢惹啊,工人階級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馬。”馬利出身高知家庭,一直對王菁菁家的錢串子屬性不屑一顧。
“你怎麼知道人家是工人階級?那個浪包兒可對咱班的男生從來不感興趣。”與王菁菁要好的女生回懟道。
“難不成,你看過那男生,長啥樣兒啊?就真真兒的帥得不行?”
一撥女生聽到這個話題才都湊過來。
“分析問題能不能找對關鍵點,別老是跑偏啊?”孫遠新不耐煩的回頭扔下一句。
“用嘴畫不出畫來,得動筆,得實踐,現在就開始吧。周一早上交。下周四出成績,下周五全年級出大榜。”
她的話已經落下來足有十分鍾了,教室裏除了孫遠新,其他的人的畫板上還是空白一片。
肖亮愁得躺在畫板上斜視著門口的走廊。然後看到兩條穿絲襪的大長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