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菲雪的聲音很輕,似乎她從來就沒有過情緒:“人死後,神經失去了控製能力,全部肌肉都放鬆,淚囊失去肌肉控製,淚水自然流了出來。至於為什麼是血淚,那就更好解釋了,能看見凶案現場那床上和牆上紛飛的血吧,我想是因為鮮血在紛飛的過程中掉在了死者肖青青的眼睛裏麵。”
葉玲也聽到顧菲雪的回答,撅起紅唇問道:“那,為什麼之前沒有看見,現在卻看見了呢?”
“這個是我的疏忽,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死者肖青青的死亡時間,但是從發現這兩行血淚我才明白,原來死亡時間被我推斷錯了。在死者的胃裏我發現了碎末的食物,但是這些食物是被人刻意切成顆粒狀然後在死者死後強行灌入的,所以有些食物還停留在死者肖青青的食管內。這是凶手想以這樣的方式來讓法醫錯誤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或許是天意,在吊扇上旋轉的肖青青因為旋轉的緣故鮮血掉進了眼睛,當時沒有流下來,而之所以沒發現的原因就是因為死者曾經被冰凍過。現在經過幾個小時的溫差變化屍體雙眼內的鮮血就混合著淚水掉了下來,讓人一看就以為是血淚。”
我頓時恍然大悟,但是冰凍的地點呢?
我想了想問道:“那死亡的正確時間呢?”
顧菲雪道:“應該是在昨天晚上的一點三十分到二點四十分左右。因為被冰凍過,我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準確度不會達到很高的。根據死者身上的屍斑來斷定,死者曾經被一定過。”
掛斷電話我沉思起來,這件命案還有最後的一個疑點!凶手很明顯是用了某個手法讓屍體的死亡時間提前,但是他是用什麼手法呢?我之前猜測是冰箱,但是冰箱裏麵堆滿了食物,盡管冰箱很大,也不可能拿出來食物就將屍體放進去冰凍。
如果真的硬塞進去,屍體在僵硬後也不可能保持直立的形狀,而且如果被硬塞,冰箱也會受到擠壓留下痕跡才對。
我也看了空調設備,發現這棟房子的空調最近才壞了,也沒有人來維修,所以也不可能是用空調來讓死亡的時間提前。
那麼,到底....是用什麼手法呢?
我蹲在地上始終不明白凶手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凶手利用麻繩從監控的盲區爬上了窗戶,然後順著樓麵來到樓道,從而在門外敲門,肖青青開門後沒多久,凶手就利用一些辦法給肖青青吃下了安眠藥,我想應該是用水或者飲料等等。隻要等肖青青昏睡過去後凶手就殘忍的將肖青青吊了起來,等肖青青死掉以後,再用某種手法讓死亡時間提前,也符合顧菲雪所說死者被移動過,但是死亡時間提前,是怎麼做到的?
凶手把肖青青吊起來很明顯是想給肖青青增加極大的痛苦,這樣來判斷的話,凶手應該和肖青青有著極深的仇恨,那麼我就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凶手極有可能就是......
下午五點四十分,萬金龍打電話叫來了律師,要投訴我們警方,在偵辦所的警員沒有辦法就打電話給我,告知了我情況後,我拿著萬金龍、郝天明、郝子聰的檔案資料,以及警員在KTV提取到的KTV老板的口供,和監控錄像裏發生的事件描寫,隨後邁步而出。
我來到臨時偵辦所,萬金龍和郝天明已經被放了出來,一位女性律師身材高挑,身穿藍色西裝,戴著眼鏡正站在一旁看著資料,右手拿著一個電話,似乎要撥打電話的樣子。
女律師見我進來後,語氣間透出威脅:“我知道你是警界的傳奇吳天,但是我覺得你的破案能力應該是被眾人吹捧出來的,不然的話你為什麼會強行扣押兩人。我這會正要打投訴電話,你做好思想準備吧。”
葉玲的麵色看著這女律師有些不善,昂了昂頭走出一步霸氣無比說道:“你信不信我在二分鍾內讓你們律師事務所的網絡係統全盤癱瘓?”
“嗬嗬,我知道你就是網絡上盛傳的網絡高手,有金手指之稱的黑客,但是你別囂張,剛剛你說的話,都被這手機給錄音了。”
我淡淡一笑說道:“律師小姐,我的同事也隻是說笑而已,你不要當真。而且,誰告訴你,我沒有證據就扣押這兩人?”
女律師聽了,回頭看了看身在背後的兩人,頓了頓說道:“既然你有證據,那你就把證據拿給我們看。”
我沉默片刻,手指朝天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你門大家和我一起去五樓五百一十三號房,我會講述凶手的殺人經過。”
警員聽後有些莫名的興奮,律師和郝天明,萬金龍聽了有些驚訝,隨後我、葉玲、陳最、女律師、郝天明、萬金龍,及十幾名警員一起上樓。
我讓葉玲幫我找到一截五米長的釣魚線和一根細鐵釘,將鐵釘綁在釣魚線上,並將釣魚線綁住鐵釘的那一方,放在那一摞書的邊緣,讓書本不是很緊也不是很鬆的擠壓著細鐵釘,然後站在凳子上,將釣魚線的另一端穿過氣窗上的那個拇指大的洞。
這棟房子唯一的鑰匙被鑒識人員拿回去化驗了,於是我取下我們專案組居住的小別墅房門的鑰匙,將釣魚線穿過鑰匙,讓鑰匙順著釣魚線進入房間,因為是直線下降的關係,鑰匙會自動滑下去。最後在房門外麵用力慢慢的拖拉釣魚線,等拉到最後,隻看見綁住鐵釘的釣魚線走到了盡頭,那鑰匙卻是不見了,最後我將房門關上,這一起完美的密室殺人就算完成了,絲毫不受那盞台燈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