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些手電筒的光完全消失了,我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湊到窗戶邊一看,還能看到那些手電光在到處晃動著。
我現在不敢出門,全村的人都在找我,我隻要一出這屋子,他們肯定會抓到我的。
麻溝村的人不但窮,而且極度迷信。特別是有德高望重的老人開口了,他們是一定會把我抓到我娘的墳麵前請罪的。
我雖然害怕王小龍這屋裏沁泡著的屍體,但更害怕外麵的人。在這裏沒有法律,隻有神靈旨意。
“咦,等等!”在想到王小龍的時候,我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村裏人都害怕王小龍,他們也不知道王小龍早就死了。
如果我把燈打開了,他們一定會覺得是王小龍在家,絕對不敢來找麻煩的。
說幹就幹,想到這兒,我也隻有賭了。找到了門邊的拉線開關,一拉電燈就亮了。
電燈一亮,我再次看到了屋子裏的這幾口大水缸,還有大水缸裏泡著的幾具屍體。
盯著看了一會兒,我就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而且,這裏除了王小龍的屍體外,其他幾具屍體都是我的親人。
他們的屍體全都被血水泡腫了,發白。那皮膚,好像一剝就會撕下來了一樣。眼睛全都是睜開的,死不瞑目。
而這一切,都是我爺爺的那個師弟造成的。周八字,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個名字。
“奶奶,爹,大伯,大伯娘,你們保佑我活下去,我一定不會放過周八字。”我看的心裏很難受,就跪在大水缸麵前,重重的朝他們磕了三個頭。
我自己也能感受到,經曆了這麼多事,我好像長大了不少。
磕完頭,我才走到了大伯的屍體麵前。他的身體是坐在大水缸裏麵的,隻有腦袋是冒出水麵的。
我伸出手去抬著他的下巴,冰的刺骨。我咬著牙輕輕往上拍了幾下,大伯的嘴巴就張開了。
嘴巴一張開,我就看到裏麵有一塊撕碎的布條兒。我怕大伯咬著我的手,就用兩根手指去摳了出來。
布條兒還是濕潤的,還沁了不少的血水進去。也不知道大伯含在了嘴裏多久,我拿出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難聞刺鼻的屍臭味。
我捏著布條兒一抖,布條兒就散開了。我以為上麵寫著啥,可出乎意料的是,這布條兒一個字都沒有,隻畫了一對眼睛。
大伯沒念過書,不會寫字,他畫這對眼睛想幹啥?
這眼睛畫的很模糊,看不出是男人還是女人的眼睛。還是用血畫的,我仔細一看,就看到眼睛後麵還有畫過的痕跡,隻是被血水給泡淡了,看不清楚是啥。
我看的出來,大伯當時應該很倉促,還沒來得及畫完就出事了,拚命含在嘴裏的。
按道理來說,人死後嘴巴是不會張開的。可我剛剛在看到大伯的屍體後,他的嘴巴就張開了。
我曾經聽爺爺說過,人死的時候,嘴裏都會咽著一口氣。大伯留著這口氣,難道就是為了要提醒我?
我越想越不對勁,不用懷疑,大伯肯定是周八字害死的。爺爺讓他帶著大伯娘跑,去苗王嶺找老道士來幫忙,可他還是沒有逃出麻溝村。
苗王嶺?不對啊。
苗王嶺離我們麻溝村有四五百公裏,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可救我的人,正是苗王嶺的逍遙子和趙子龍。
更讓我想不通的是,趙子龍還知道王小龍的老房子裏最少有五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