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掌門之位本尊便傳給悠然了。”磅礴的天虞山上佇立著一座偌高的大殿,一位白衣飄灑手執折扇的男子背對著身後一群火急火燎的走來走去的人,緩緩的開口。清冷綿長的嗓音從薄唇之中流露出來,透露著一股強大的氣場。

葉憂然眼神一滯,慌忙走到男子身後跪下附身,道,“掌門師兄,不可!師傅說過有師兄在,天虞才能長久位居天下各派第一,才可發揚光大鎮壓六界啊!”

男子緩緩轉身,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眉上赤紅色的掌門眉印更給他添加了一絲妖冶,黑色長發被鬆鬆的綰起,冰藍色的眼眸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這使得下方的十二位長老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齊聲說道,“掌門三思!”

“不必了,本尊心意已決!”男子揮揮手,一塊乳白色的印章便落入手中。男子剛想把掌印遞給麵前下跪的葉憂然,就被前方一位長老打斷了動作,“葉憂塵,我們天虞山十二位長老想是已經給夠你麵子了,你說說這掌門之位豈是兒戲,豈是你一句話就可以換的?這可是關係到整個天下啊!”

“而且,你眉間的眉印隻有我們十二位長老可以傳給下任掌門,沒有我們,這掌門眉印就還在你身上,你就還是各派認定的天虞山掌門。”

“是嗎。”葉憂塵清冷不以為然的聲音飄進了每人的耳中,“既然這樣,如果長老們不想看到天虞山群龍無首,大可這般做。”

話畢,男子就像一陣風一般飄出了大殿,不留一絲痕跡。隻剩下天虞山眾人愣在原地,氣急跺腳。

誅仙殿中,身著一襲紫衣的少女坐在殿中心撫琴,飄逸柔順的長發披瀉下來,顯得有些慵倦和叛逆。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細長的柳眉被她畫上了深紫色,暗色的眼影下,被長睫毛蓋著的褐色雙眼爍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光,用冷酷深深掩著。那高窄的鼻梁,秀氣中帶著冷漠。咬著幾乎無一絲血色的唇,似雪的臉上顯出幾分蒼白。

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寬闊的大殿中央,顯得分外襯眼。

少女繼續彈著琴,頭也不抬的說,“不知仙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葉憂塵的臉上掛著一絲悔意,走近少女摁住她修長白嫩的手指,高山流水般的音樂戛然而止。

“輕淺,跟我走吧。”

少女抬頭,淡淡的瞥了一眼葉憂塵,道,“仙尊喝醉了嗎?”

葉憂塵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輕輕開口,“輕淺,不要再在這裏待下去了,我帶你走,就像原來那樣。”

“葉憂塵,你瘋了吧?”夏輕淺不屑的笑笑,“原來那樣?仙尊,你還想把我帶走然後丟下我一人消失二十年嗎?你我此世今生的緣分早已散盡。如今你升仙,我墮魔,古今仙魔兩殊途,你又何必苦苦糾纏於我呢?”

葉憂塵皺皺眉,一番苦澀繞在心頭。

誰都沒有錯,他又該怪誰呢?

“我帶你回去。”

“回去?回哪裏去?普天之下,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所?魔界君主,誅仙眾人,各派的而殺之。跟你回去,豈不是向全天下宣告魔界將重返於世嗎?”

夏輕淺掀開桌子,上好的古琴在木桌的強壓下斷成了兩半。

葉憂塵看著一臉冷淡的夏輕淺,終於不動聲色的走向殿外。

淚還在流,隻是,一世的因緣究竟何時才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