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輕淺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頰微微泛紅,喬逍遙也不逗她,隻是大笑兩聲,別過頭去,緩緩開口,“姑娘是哪裏人?”
夏輕淺聞言,眼神一滯,“我是…城主府的人。”
“城主府?”喬逍遙奇怪的轉過頭來,城主府不是一夜之間被滅門了嗎?聽聞府上所有活口都在昨晚一口氣都沒有了,逃出來了隻有城主的寶貝女兒,難不成……
“姑娘名叫夏輕淺?”喬逍遙帶著一絲疑惑的口氣詢問身邊的人。
夏輕淺點點頭,“是,我就是城主之女夏輕淺。”
喬逍遙有些驚訝,這個姑娘看起來不是不會武功,可是按照昨晚的局勢來看,她不應該能走的這麼幹淨利落。要說能在夜裏幾個時辰就把城主府內上千人給滅的一幹二淨,那這個小妮子也在劫難逃啊。
接過喬逍遙遞來的目光,夏輕淺道,“很不相信吧,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居然逃了出來,也是,爹娘被殺,女兒卻苟且偷生,聽起來確實不是個怎麼好的人。”
語氣幹淨透明,不帶一絲怨恨,隻是隱約透露出一絲無奈。喬逍遙笑笑,他原以為城主這個位置是財大招風才惹來殺身之禍的,不過現在看他女兒的口氣,就像是罪有應得。
“那姑娘準備何去何從呢?”
夏輕淺仰天長歎,“爹爹臨死前叫我去天虞山,我也不知道在哪裏,就這麼先瞎逛蕩吧。”
一夜之間喪爹葬娘讓夏輕淺還沒走出那段傷痛,她現在隻是感覺全身無力什麼都不想做,隻覺得自己經曆了好多,從前日十二歲什麼都不懂的瘋丫頭到三日後經曆了人生轉折的大姑娘,這速度快的確實讓人有些承受不住了。夏輕淺把頭深深埋進膝蓋,閉上了雙眼;她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一下。
喬逍遙仰頭又喝了一口酒,起身,將手裏的糧餅分給了坐在地上的幾個乞丐,“這餅是那位小姐送給你們的,收下吧。”
那幾個人感激的看看蹲坐在地上睡覺的夏輕淺,又看看喬逍遙,點點頭,抓過餅來就吃。
他任逍遙是何人?魔界魔君天虞掌門都得禮讓三分;這逍遙宮又是何地?魔界中心的寸寸淨土。沒想到他一介逍遙宮宮主,竟然被自己門下的徒弟給趕出了宮門,這傳出去是多麼好笑?本來他準備再好好看一看這樂歌、這人間、這自己放不下的一切就自刎而盡,沒想到今天偶遇這個一夜之間被屠了門的姑娘,才發現自己是這麼軟弱。
喬逍遙摘下腰間的一塊令牌,從懷中取出一張薄紙,咬開了手指,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今日偶遇姑娘,是在下的榮幸,作為姑娘送餅的恩情,這塊令牌就當做回報了。有緣再見。喬逍遙。
沒有多說一個字,喬逍遙將東西放在了夏輕淺身邊,揮揮衣袖,向天飄去。
傍晚,醒來的夏輕淺沒有再看到坐在身旁的人,隻是瞧見了放在身旁的物品。輕輕拿起,仔細的讀了一遍信的內容,不禁無奈,她隻不過送了幾個餅而已,怎麼就能得到一塊這麼貴重的令牌?可是放在這裏又不合適,萬一那人不回來了怎麼辦。夏輕淺歎歎氣,將令牌掛在了那半塊羊脂玉的旁邊,就又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