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入冬了,寒冷交迫的白縣難民已經守在鹽城外麵快十天了,上天仿佛也不會憐憫他們的不幸,竟是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雨!這場大雨把悲傷和絕望彙集成河,風波一起,就是它咆哮之時!
入夜,幾個難民打扮的精壯男子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其中一個男子站在了難民們的前麵氣憤激昂地說道,“各位父老鄉親,我們白縣無端受疫病所苦,官府無能,視我們百姓為牲畜,一味驅趕隔離!我們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來到鹽城,可是這裏的官府也不給我們活路!我們的食物已經快沒有了!我們不能再在這裏坐以待斃啦!我們中間的老人,女人,小孩都快撐不住了!讓我們團結起來,一起衝進去吧!”
“對!官府無良!朝廷腐敗!我們不能再忍了!”下麵幾個男子開始附喝起來!果然大家的情緒被煽動起來!
也有些慎重的百姓小聲說,“可是城門緊鎖,上麵都是手持利器的官兵,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哪裏有能力衝進去?”
為首的男子說,“不瞞大家,我們兄弟幾個會些拳腳功夫,願為大家一馬當先,趁現在夜晚,官兵守衛比白天鬆散,到時大家一鼓作氣衝進去就可以!”
“英雄那就拜托你們了!”大家都異常激動起來!守在城上的官兵聽到下麵的嘈雜聲,厲聲呼喝道,“吵什麼吵!”
“開門!開門!我們要進去!”百姓也大聲呼喝起來!一齊去撞門,那幾個精壯男子身手矯健地踩著百姓們往城牆上爬,隻見他們從身上拿出一把小刀一路順著爬上去,在城上官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爬到城牆上了!他們一連殺了好幾個官兵,迅速轉移到城門邊上,打開了城門!
頓時,所有難民一起蜂擁而入和臨急聚集而來的鹽城官兵亂做一團!
“殺人啦!官兵殺人啦!”不知誰大喝了一聲,“官兵不把咱老百姓的命當命!咱們也跟他們拚了!殺啊!”
一下子所有人都紅了眼!情勢越發混亂!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一個身穿盔甲的年經士兵向隻在夜色中露出一個背影的男子報告道,“一切按計劃順利進行,是否馬上攻城?”
男子揚起手臂,示意他們前進。一瞬間夜色中整整齊齊地立起了百來人氣勢如虹的正規軍隊!從他們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這是一支梁國之師!
他們迅速移動起來,正在城門中糾纏的難民和官兵們還沒搞清楚情況,屠刀已經向他們舉起來了!
“不好!梁國來犯!”
然而,鹽城今夜注定無人能眠!
小雨和所有人一樣是被城內的鑼鼓聲,告知敵情的奔走聲吵醒的!柳府自然也是亂做一團!她懵懵地跟著神情嚴肅的柳喧和小顏一起跑到大夫人那裏!大夫人和柳老爺忙著指揮下人收拾貴重物品,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
“早知道白縣出了事,咱們鹽城也會不太平!那些官兵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那些梁國賊子乘虛而入!這可怎麼辦好!”
“爹,娘,你們別收拾了!錢財是身外物,我看梁國早有準備!來得人不少,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柳喧上前扶住大夫人勸道。大夫人哪裏聽得進去,“那怎麼行。這可是我們大半輩子辛苦得來的財富!”
“別說了!聽喧兒的,拿幾件貴重的就好,我們先去都城找慈兒!”柳老爺倒是冷靜下來了。於是所有人開始撤退。
“等等!那孩子怎麼辦?”柳老爺忽然神情複雜地看向大夫人。
“什麼那孩子啊!都什麼時候了你……”大夫人忽然頓了一下,然後冷漠地說,“管他呢,我們都自顧不暇了,讓他聽天由命吧!”
“母親,你們說的是住在洗衣房後麵院子的那孩子嗎?”柳喧皺眉問道,“不帶他走真的可以嗎?”
“你這孩子,別說了,時間緊迫,快走吧!”大夫人不自在極了,還想說什麼,前院傳來了下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不好,賊人在門口了!”
大家臉色都白了,急忙開始從後院開始撤退,小雨跟在擁擠的人群中,左顧右盼都沒有看到平安,春梅和春嬤嬤也不見人影!一顆心真是七上八下,不知不覺和柳喧拉開了距離!
“不好,後門也有賊人!”
果然十幾個士兵從後門殺了進來,大家像困獸般四處亂逃。在這種氛圍下,再遲鈍,小雨也知道自己陷入了危險之中,分分鍾可能小命不保!她隻能跟別人一樣亂跑,找地方躲藏!混亂中,有人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臂,她抬眼一看,嚇得說不出話來!一個滿臉殺氣的年輕士兵舉著還淌著新鮮血液的尖刀對著她露出猙獰的笑容!
“啊!”她尖叫起來!不遠處的柳喧聽到她的慘叫聲,心都仿佛要跳出來了!他趕緊從遠處丟了一把刀擊中那士兵的手腕,士兵手吃疼,千鈞一發中刀掉了,沒有殺到小雨,小雨卻害怕得忘記了逃走!柳喧衝過來拉著她的手邊跑邊說,“跟著我!”
“少爺!”小雨幾乎要哭出來了!可是他們身後的士兵吃了苦哪裏肯放過他們!他招呼了另外三個士兵一起往柳喧的方向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