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獨自一人，一身破舊龍袍，小心地托著一隻木盒，一步步恭敬地走進西龍王廟，打開木盒，取出幾樣勉強還能算作吃食的貢品，供於神案上，跪拜禱告，極盡虔誠。
祭拜完後又獨自一人走回皇宮。正殿前，一方頗大的祭天台，幾個道士模樣的人神神叨叨似在做法，大祭台下一方小祭台，皇帝跪坐其上焚香叩拜。
花零自覺以自己兩百七十年的道行，是看不出這些凡人做法的真假，不過如此大陣仗，仙界不會完全不知。
這簡直就像是，神仙們赤裸裸的報複。
“真想問問這皇帝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缺德事兒。”花零支著胳膊盤腿坐在正殿梁上嘟囔。
“嗬嗬……我也想問問……咳咳”
皇帝換了一身粗布青衣，從殿屏風後走出，身體不大好地喘息幾聲。
花零愣了愣，自己用仙法自語的聲音，凡間皇帝竟然可以聽到嗎。
“嗬……不想一路跟著我的竟然是位姑娘。”
“你竟知道我跟著你？”花零落到殿中。
“自小習武，耳力還算可以罷了。”
不，這不關耳力的事情，花零心說。
皇帝又喘了口氣，“姑娘遠來至此有何事…？”
“啊……曾聽聞此間有一仿佛被大朵紅雲籠罩的繁花城，欲來遊玩。”
“花城……嗬嗬，姑娘是聽的哪位老人家說故事嗎，花城從四十年前就不是花城了。”
也就是說，在仙界的一個多月前的事情，那我自然是不知道的，花零心想，不過說故事的那幾個在龍族裏都算得上是豐神俊朗的人物被當成老人家哈哈。
皇帝瞧著眼前歪著頭若有所思的小姑娘，明黃束帶束著半數長發，一身月白色隱隱浮著雲水紋的長裙，十五六歲模樣，眉眼彎彎，自帶一副笑意。
“姑娘是從哪方而來？這裏黃沙漫天，姑娘一身白衣卻能不染纖塵。”
“啊，此乃一高人傳授於我一名‘沙裏行’之秘法，故而如此。”花零信口胡諏著。
“高人！可有求雨之術？”
“啊皇帝陛下，您可不要亂求醫，這雨若是求錯了對象，也會惹來天譴的。”
聽到天譴，皇帝變了變臉色，歎了口氣，“我自認出生三十五年來，不曾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繼位十三年來，亦無有殘害黎民百姓所為，而這雨，卻像是天譴一般不肯降落，若天因我而怒，我願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以還天怒，隻求莫再牽連百姓……他人……咳咳咳”。似乎由於說的太急，伴隨著喘息，咳嗽不可抑製地劇烈起來。
眼前皇帝仿佛要將心髒咳嗽出來的樣子，花零想起族裏那幾位熱衷於搜集各路妖精做小妾的龍王們，若有朝一日水族也遭得如此困境，他們是否也會有這般自求入地獄的決心。
“你且莫急，我認得的那位高人有幾位神仙朋友，我請他們幫你到仙界打聽打聽，你們這裏是怎麼個情況。”天地間有心思如此純良的王，花零決心幫他一幫。
“神仙！”皇帝有些吃驚。
“神仙無甚稀奇，你若死後你的百姓日日拜你，你也能成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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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說點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