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年不上朝,這些大臣是這樣,十年不上朝,還是這樣,吵個沒完沒了,卻無一個真正為國為民做點正事的人!”
朝會過後,萬曆帝怒氣衝衝地回到乾清宮,此時鄭貴妃早已經在這裏等候,將萬曆帝的腿包上毛氈和暖爐之後,鄭貴妃突然跪在萬曆帝麵前,萬曆帝連忙扶住鄭貴妃,問道:“愛妃,何至於此啊?”
鄭貴妃一邊哭泣,一邊說道:“賤妾自進宮以來,受盡皇上寵愛,許下生則同衾死則同穴的誓言,若是此事無法應對,必然被外臣視為‘妖後’,到時誓言必然無法踐行,因此賤妾願意讓龐保接受審訊,賤妾相信清者自清,這件事情不是賤妾所為,有皇上在,他人也不敢在我身上潑髒水!”
萬曆帝不禁苦笑,心想,此時外麵已經把你當成妲己了,怎麼不是妖後,還有比妲己更妖的妖後嗎?
萬曆帝想了想,說道:“如此也好,既然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有朕在,他們就不敢肆意妄為!”
二人正溫存之間,成敬突然端上幾本奏章說道:“皇上,內閣有奏章送過來!”
萬曆帝不禁有些不耐煩,常雲升那家夥因為鄭貴妃的意思,被他送去守陵了,成敬卻不是什麼機靈的人,讓他做掌印太監還真是有些不稱職。
“那些一樣的奏章不是說直接留中就可以了,不需要拿給朕看!”萬曆帝揮揮手,讓他出去。
成敬連忙說道:“這是為貴妃娘娘說話的奏章!”
萬曆帝和鄭貴妃都不禁有了興趣,萬曆帝不禁奇道:“居然還有為愛妃說話的奏折,現在就算是方從哲他們也不敢如此正大光明吧?”
東林黨管理鬆散,相比之下齊楚浙黨更是一盤散沙,方從哲雖然有三黨首領的名頭,實際上對齊楚浙黨的控製力卻是極為有限的,就像是現在梃擊案之後,麵對東林黨對鄭貴妃的攻擊,居然沒有一個人敢為鄭貴妃辯駁。否則,以如今齊楚浙黨在朝堂上的力量,鄭貴妃也不至於被逼到如此地步。
成敬說道:“是英國公張維賢、成國公朱純臣為首,聯名一批勳戚一同上奏,要求皇上不要冤枉了貴妃娘娘,南京的魏國公也具名上奏!”
萬曆帝不禁哈哈笑道:“好,不愧是跟大明一起走過幾百年的功勳家族!”
萬曆帝接過奏折,翻閱幾下,便扔在一邊,說道:“這些人也是趁火打劫啊!”
鄭貴妃奇道:“皇上,為何這麼說?”
萬曆帝將奏折交給鄭貴妃說道:“他們為你說話,卻幾次三番扯上福王,說是福王創建聯合礦業公司,有功於社稷,他們的意思還不明白?他們就是怕你一旦有事,牽扯福王,到時候這個聯合礦業公司就會落到東林黨手中,他們這些人可就要連點殘羹剩飯都吃不到了!”
鄭貴妃恍然,點點頭說道:“皇上說的是,這大明朝若論有錢,還要看那些江南大戶,鹽商海商漕商,這些人手眼通天,牽扯朝中地方,哪個不是家產不是以百萬兩來算的。前些日子,成國公朱純臣弄到幾塊上等貂皮,高高興興地給自己做了件大氅,出去顯擺的時候,被李家的人嘲笑說是鄉巴佬,那李家人弄出一件孔雀絨毛做的披風,聽說那件披風,金絲銀線,東珠為袖,翡翠為領,五彩繽紛,華麗非常,見到這件披風,直接將成國公羞回家去了,這還不算完,第二天李家的小兒又穿出一件白狐裘來,那可都是真正的白狐腋下的皮毛做成的狐裘,這下成國公直接就被京城的人當成笑柄啊,人家江南海路通暢,遼東南洋稀奇之物都能通過海路得到,在加上李家家財百萬貫,成國公跟人家鬥富,還真是不自量力呢!成國公他們大概是在那些江南大族那裏受了氣,才想入股洵兒的聯合礦業公司,來賺點錢!”
萬曆帝想了想,說道:“李家?李汝華嗎?”
鄭貴妃笑道;“皇上,你忘了,李汝華他們家族雖然有錢,卻遠遠比不上李三才家裏,我說的就是李三才他們李家!”
萬曆帝冷哼一聲說道:“比闊鬥富,還真把自己當成石崇王愷了,聯合礦業公司原本就是有五成股份打算在民間集資的,若是英國公成國公,他們表現得好,便將這資格交給他們也無不可,反正誰的錢都一樣!”
這些勳戚家族雖然伴隨大明兩百年,不過基本上已經被排除出了大明權力中心之外,若想入仕,憑借祖蔭的話,隻能當個小官或是在五軍都督府弄個閑職,想要有所發展,還是得苦讀經書,認真做八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