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範增的笑如何詭秘,反正狄風是豁出去了。
此時的狄風,其實不豁出去也不成,他畢竟是項羽手下的將領。而身為項羽手下的將領,他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服從命令。
第日下午,狄風無奈地率領本部人馬出發了。所謂的本部人馬,就是原來隸屬於他的兩千多舊部,再加上從吳中來的那兩萬吳中軍。
所幸的是,吳銘所訓練的一千武卒,項羽也沒稀罕留下。再者就是既不討項羽喜歡,也不討狄風喜歡的範增了。
離開了巨鹿,也離開了項羽所指揮的大部隊,狄風別的感覺沒有,他就感覺自己是後世有的一個皮球,被項羽一腳踢了出來。
“如果我是一個足球就好了,至少被項羽這個足球運動員一腳射門,我這個足球還能有些榮譽。可我現在就是一個皮球,被踢之後,也就隻好在地上亂滾了,不知家在何處,最後要到達什麼地方才會停下來!”
人的心理往往是掛在臉上的,範增似乎看出了狄風的心理,十幾日之後,當狄風率領人馬到達河內紮下營寨之後,範增便對狄風笑道:“狄將軍不必苦惱,豈不知眼明才心亮.大將保明主,俊鳥登高枝的話嗎?”
對範增所說這句話的意思,狄風是明白的。當時狄風的理解就是:你所保的人已是個昏君,那你就要另則明君去保,不要繼續在昏君手下做事了。
可秦末亂世,在狄風心裏胡亥已屬昏君,沒成事項羽和劉季還稱不上“主”,更談不上“明主”,又如何去保啊!
“範先生,明主?誰是明主?”狄風感覺腦袋很暈狄問道。
範增朝狄風望了望,之後又詭秘地說道:“狄將軍,你是真明白還是在裝作糊塗,老朽所言的明君就是你啊!”
“我?”
狄風不聽這話還好,一聽範增這句話,不僅額頭上是汗,就是全身都變得水淋淋的了,如同在長江與黃河中洗了一個冷水澡。
“範先生你可不要再害我了,難道你不把我送進地獄你就不會甘心嗎?”狄風瞪著雙眼朝範增訓斥道。
“非也非也,狄將軍誤會老朽了!”
“我誤會你什麼?”
“回狄將軍話,老朽雖年活七十餘還不得誌,又被村裏人罵成一個廢物!然老朽則誌不移,倘老朽從十二歲就喜讀兵書而最後無任何作為之時,老朽就會用一把劍抹掉自己的脖子。”
看著範增說得意誌堅定,連眼睛都沒眨動一下,狄風真不知範增在搞什麼。
“範先生,敢問你這樣做意味著什麼嗎?”狄風突然出朝範增問道。
“回狄將軍話,就意味著範某想輔佐狄將軍掃滅暴秦,平定四海而使天下太平也!”
“好一個‘天下太平’,範先生此言可謂與狄某相同!
“那狄將軍便當真想稱王了?”範增突然又一次說出令狄風很難接受的這句話。
“範先生你怎還想害我?你看狄某哪裏有王者之相?狄某乃寒門出身,且無野心,更不想稱王稱霸。隻要天下大同,講和諧,講共進,且沒有巧取豪奪,狄某便足矣!”
狄將軍此言差矣,隻要有人的地方,就難和諧,你不與人爭,他人便會與你爭也!”
“既然狄某都不爭了,他人還跟我爭什麼?”
“虛名和榮譽耳!”範增感歎地說道。
這回狄風沉默了。
回想自己的後世,的確有那麼一撥人,為了虛名和所謂的榮譽,的確在爭,的確在鬥。而這撥人最可惡的是,往往總標榜自己是很有文化的人,又自認為可指點江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