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勁吹,寒氣逼人,雪花從天空飄下來,先是下得散散慢慢,不見氣勢。但下了一會兒,雪花便開始變得稠密,如蜂群般落地兵士們的頭上和身上,也將荒涼的大地籠罩在蒼茫的潔白之中。
在這漫天飛雪之中,一大隊人馬正在冒雪而行,前麵是騎兵,中間是糧草輜重,後麵是徒步行走的兵士。
天寒雪冷,有的兵士因身上穿得單薄,懷裏抱著長戈,脖子縮著,用嘴不時地往雙手上呼著熱氣。突然,一騎快馬從前往奔來,馳過這支隊伍的前麵的馬隊,又掠過糧草輜重車輛,最後在步行兵士們的隊伍這裏勒住坐騎,翻身下馬,跪地朝一位騎在馬上的將軍稟報道:“啟稟狄將軍,昨日項將軍率領人馬抵達函穀關,遭到劉季的人馬阻攔不讓入關,項將軍一氣之下命當陽君英布率軍攻城,如今已攻下函穀關。項將軍得知狄將軍已離開河內率軍西進,故讓我返回稟報,讓狄將軍率領人馬抵達戲水之西的鴻門回合。”
這支人馬,的確是狄風所率領的楚軍。
騎在馬上的狄風聽完來人稟報,關切地說道:“齊耿,你為何不派跟隨你的人回來報信,卻孤身一人返回?”
“回狄將軍話,如此天寒雪冷,屬下擔心他人耐不得苦,誤了大事,故此獨自騎馬前來。”齊耿很誠懇地答道。
狄風滿意地點點頭,感覺交朋友就要交齊耿這樣的,不能交劉季那樣的。
“齊耿,你辛苦了,等紮營之時你好好歇歇一下。”狄風關心地道。
“屬下不辛苦,還是狄將軍辛苦!屬下這就返回函穀關,再為將軍探聽消息。”
“好,那就有勞了!”
齊耿一倒馬頭,拜別狄風,驅馬冒雪離去。
齊耿去後,狄風吩咐大隊人馬繼續前行,不到天黑不得紮營。
就在狄風率軍冒雪趕往函穀關的時候,遠在戲水之西鴻門這裏的項羽很鬱悶,而且在飲酒之時把酒觴都摔了。
摔了酒觴之後,項羽氣得大聲罵道:“這個劉季,簡直就是流氓,當初我項某真是瞎了眼睛,怎麼竟結拜他這麼一個屌人啊!”
“藉兒,我曾對你說過,劉季就不是個好定西,可你偏不聽,還認為是好兄弟,這回怎麼樣,後悔了吧?”範增一旁取笑道。
項羽瞟了範增一眼,氣呼呼地道:“誰知道你當初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還說我狄兄弟心懷二心呢!可結果怎樣?你不過都是靠懷疑之說,非先見之明。”
範增氣得身子抖了下,心想我給你項羽出謀劃策就憑著懷疑嗎?簡直是在對我進行侮辱!範增一生氣,花白的胡子便翹起來。
看見範增翹胡子,項羽更生氣了,用手一指範增道:“別說你一句就翹胡子,就是翹尾巴也沒用,想幹就老實呆著,不想幹抓緊滾蛋。”
項羽已不是第一次轟範增了,範增也習慣了,心想自己若不是應了項梁所托,要輔佐項羽贏得天下,自己早告老還鄉了,還會在項羽這裏受窩囊氣嗎?
事實上,範增之所以不願離開項羽,雖有受項梁之托的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範增太想效仿薑子牙了。薑子牙八十多歲還能輔佐周文王周武王滅商得天下,後輩兒孫獲福蔭。他才七十多歲,與薑子牙相比,至少他還年輕十歲。那麼薑子牙能做到的,他範增也照樣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