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霧氣越來越大,甚至有了凝成實質的意思,不一會,就已經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了。
“我們還在這裏等什麼?我覺得背後一陣發麻。”詹三胖縮了縮脖子,望了望腦袋上明明十分大,卻沒有一絲溫度的陽光來。
他們在這裏站了大約有十分鍾了,一直處在森林的邊緣沒有進去,周圍走到這一筆還想放棄的人不多,大多數都會選擇進去搏一搏。
聶遠試探在周圍傾聽著,但是已經全然無法發現自己的方向了。
聶遠不由自主地爆了個粗口,隨手抽出匕首在樹上刻下了一個印記。
“我們往東走,記得......”
“嘭!”
聶遠話音未落,林子之中忽然槍響聲!
這一聲槍響聲仿佛是按下了開關一般,周圍的槍聲頓時此起彼伏地冒了出來,仿佛是在不要命地用槍聲放煙花。
與此同時,林中也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不知道是不是聶遠的錯覺,他總感覺林子裏頭傳來的慘叫聲似乎還摻雜著某些東西。
某些東西恐懼的,歇斯底裏的慘叫聲。
聶遠正在仔細分辨這些聲音之時,背後忽然被人拍了一巴掌。
回頭一看,聶遠頓時頭皮發麻。
站在他身後的人還是詹三胖沒錯,但詹三胖現在究竟還能不能算是個“人”,已經難以分辨了。
在聶遠看見的景象這種,詹三胖渾身青紫發漲,臉上腐爛了大半,不時會有蛆蟲從左眼處爬出來,就算是隔著防毒麵具,聶遠似乎都能聞到詹三胖身上那種腐臭味。
聶遠第一反應就是一匕首上去直接砍掉腦袋,卻別詹三胖靈活地躲開了,張著快要腐爛地嘴巴的念叨著,臉上的蛆蟲不停往下掉著,場麵光是看著就十分滲人。
都已經死成這個樣子了,詹三胖怎麼還是這麼不安生?
聶遠的腦子裏不合時宜地冒出這麼吐槽來,隨即徹底察覺到不對勁起來。
就算詹三胖已經出事了,也不會是現在這麼一副和黴菌相親相愛已久的模樣,最多不過是七竅流血,雙眼泣血,麵目全非之類的。
說到這裏,再看不出來究竟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聶遠也就不用繼續和神王作對下去了。
聶遠嚐試著屏息了一段時間,眼前的詹三胖開始在圓潤的肥胖以及屍臭之間切換,不時還帶著虛影閃過。
這股霧氣有問題,他們僅僅是待在外圍吸入了一點就能產生這麼恐怖的幻覺,位於領子中央的人豈不是更加恐怖?
還有一點,即便是聽見這麼多慘叫聲,他們也沒有見到有人從裏麵衝出來。
一個人都沒有。
就算這群人都是傳說中的勇者,也不會一個撤退出來的都沒有。
聶遠最後聽見的慘叫聲裏自己不遠,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早就該見到那個慘叫著的人衝出來的了。
然而,他們就是什麼都沒看見,這裏除了他的和詹三胖兩個外,一無所有。
聯係到半瞎老人的看家本事,林子的邊界線很可能是個幻境的入口。
就算那群人知道了霧氣不對勁不打算對同伴出手,幻境裏真的喪屍們也會攻擊他們。
真假難辨,還要逃不出去,外頭還有個燭龍海怪在虎視眈眈,膽小的已經後悔起為什麼自己要來蹚渾水了。
也有實力超群的人會直接抱團,用自己的方式確認了隊友後,開始對真假喪屍開啟了無差別射殺。
“你這麼會一點不受影響?”聶遠衝著詹三胖打手勢,這一會詹三胖又變了個樣子,奇形怪狀了起來。
“我不受影響?什麼影響?”詹三胖不是很明白,但也跟著聶遠打起了手語。
聶遠伸手指了指林子裏的武器,隨後衝著詹三胖揚了揚匕首。
詹三胖也不是個蠢人,這麼一看立即就懂了聶遠的意思。
合著是這些霧氣有問題,聶遠是被霧氣影響了,難怪剛才會對著他匕首相向。
不過說起來,他怎麼不會受影響?
他午飯和聶遠吃的是一樣的東西,水也是食堂裏隨便拿出來。
硬要說的話,他在來之前上了個大號,為了方便行動,幹脆把李嬋送給自己的東西塞到了上衣口袋。
對了,李嬋送給他的臨別禮物!
詹三胖翻找著,從懷裏掏出了個讓人毛骨悚然蜘蛛造型的橡膠玩偶來,不過大拇指大小,上頭色彩鮮豔,連腿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他記得把這東西塞到兜裏之前,似乎還被上頭的東西紮了一下,原本不是什麼大傷,詹三胖也就沒有在意,洗了洗手就出來了。
硬要說他和聶遠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大約就是他被蜘蛛“咬”了一口?
這算是什麼道理?就算這隻是真的蜘蛛,他被咬了也應該是成為蜘蛛俠,而不是對著霧氣又抵抗性吧?
聶遠沉默地看著詹三胖掏出玩偶摸了摸,隨後遞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