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下水後,眾人從河邊回到了各自的屋子裏。
徐詩韻的一顆心都緊緊懸在聶遠的身上,她沒有李嬋的技術,不能在儀器上監控聶遠的安危,一個人坐在床上,隻能胡思亂想。
徐詩韻的頭,就是從那時起開始疼起來的。
一開始,徐詩韻隻是以為自己是思慮過度了。然而,她這次的頭疼卻不同尋常,先是額角突突地跳,然後整個頭疼得像是要裂開了。
徐詩韻實在是太難受了,她順勢躺下,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就這樣,徐詩韻帶著頭疼睡著了,她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好像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徐詩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徐詩韻,不,應該是前世的她,在夢裏,她是章遠眉了。
章遠眉並沒有死,她遊曆了各處,甚至出海到了南洋。在那裏,她過了平靜、充實又快樂的幾年。
這幾年,她不斷跟家裏通信,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了章家二老。
時間久了,章遠眉想家了。
夢的開始,章遠眉拿著笨重的皮箱,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家門前的巷子還是老樣子,章遠眉的高跟鞋踩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很奇怪,路上並沒有其他的行人,街旁的商家也都沒有開門。
街上除了章遠眉。一個人都沒有。
章遠眉帶著疑問,慢慢地走到了家門前。她伸手扣門,卻無人應答。沒想到使勁一推,木質的大門卻“吱嘎”一聲打開了。
章遠眉疑惑地進了屋子,她開始呼喚自己的爸爸媽媽,然而章家二老並沒有回應。她放下了手中的箱子,快步走進了父母的屋子。
章家二老並不在。
章遠眉感到了一絲焦急,她從回來到現在,還什麼人都沒見過。她有開始呼喚自己的弟弟,然而弟弟也沒有回應。
弟弟也不在房裏。
章遠眉一下子焦慮起來,她找遍了家宅,甚至連家門外的巷子都找了,不僅沒有看到自己的爹媽弟弟,就連鄰居也沒見到一個。
似乎這個小鎮,隻有她一個人了。
章遠眉隻能回到了家裏,她隱隱感覺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忽然,她聞到了空氣裏有一種淡淡的腥味。
章遠眉輕輕嗅著,那股腥味就像是一條線,彎彎曲曲的,把章遠眉引導了她家的閣樓底下。
章遠眉抬頭,有什麼東西從閣樓旁的天井上滴落到了她的臉頰上。
冷冰冰的,有點兒腥味。
章遠眉抹了一把臉,驚呆了。
是血——濃稠的鮮血。
頃刻之間,濃稠的鮮血從天井上傾斜下來,流到地上,又濺起來,沾濕了章遠眉的的鞋子和雪白的襪子。
章遠眉大叫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然後,徐詩韻的夢境開始淩亂。她看到了章遠眉又坐在了那個男人的身邊,旁邊幾個大漢死死地按住她,往她的嘴裏倒了什麼東西。
章遠眉掙紮著,那些東西最後還是被灌了下去。
徐詩韻看著章遠眉慢慢地意識渙散,然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