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讓你被退學。”我的眼淚又出來了。
“傻瓜！你這樣又能改變什麼呢？我們是沒有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的。”
“我爸爸是教育局長他會有辦法的。我一直威脅他。”
“那也不是他職權範圍內的事，他去管，學校的麵子往哪擱啊？何況我也不是沒書讀啊。”
“你說什麼？”我檫了檫眼淚問。
“又不是隻有一中一所學校。”他笑著拍拍我的頭，“我一個星期沒來，是去跑學校的事去了。到我們鎮上的學校去，雖然不是很好，可也不會很差啊。”
“可是你不能再跑步了啊，你不是很喜歡跑步的嗎？”我狐疑地問。
“我去了那裏一樣可以跑。是我們的教練給我聯係的一個老師。教練很喜歡我的，覺得這樣很可惜就主動幫我聯係。雖然那裏的條件沒有這裏好，可是我想我是沒有問題的。”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誰騙你啊？你不信可以來看哪。”他笑著說，“不過以後我們就不能經常一起玩了。”他的臉轉向別的地方，表情暗淡下去。
“沒關係，周末我去找你。”我很雀躍地說。
“這麼快就高興了，剛剛還哭得跟什麼似的。你呀！”小秦看著我笑，眼神好溫柔，“明天回去上課吧，我明天也要回去，不能一去就翹課啊，印象不好的呢。”
“好，我知道了。”我笑。
“好好學習，知道嗎？為了你自己，為了莫莉，為了你弟弟，也為了我。”頓了一會說，“為了那家夥也沒關係。”
“對不起，小秦！”我知道他說的是王書帆。
“怎麼老跟我說對不起啊，再說我要瘋掉了。”他跺腳。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在他耳邊叫，兩個人一起大笑。
小秦第二天果然回去了，我也依約去上課了。但是我的心情並沒有完全平複，我還是不能輕鬆地對待小秦退學了的這件事，見到王書帆感覺也怪怪的，我想在小秦曾經存在過的這個空間裏，短時間之內我根本無法輕鬆地麵對他，小秦的事成了我們之間的無法逾越的鴻溝。我已經不去頂樓了，相信他也沒去了。我的事好象引起了很大的猜測，那天追我出去的王書帆也暴露了，大家對我們的關係都在議論紛紛。我們因此也要避嫌了，我沒關係，雖然我知道他也不在乎，不然他就不會追著我出來了，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必要保持距離，我失去了太多時間了，我不能再想別的，我要努力地把自己丟掉的時間都補回來，相信他會理解我的吧。有一天打開書包，發現了那個小盒子，他送我的生日禮物，發生了那麼多事，我已經忘了它還在書包裏。拆開來看看，是個水晶的小海豚，我把它放在書桌上，每天看著它。一天王書帆看到了我的小海豚，我們相視而笑，感覺還是那樣的默契。金娜應該也知道了我的事了，但是她什麼都沒說過，我們還象以前一樣在一起玩，三年級根本沒讓她覺得緊張，反正她爸媽早就想好她的出路了，她根本就不需要操心。去看了幾次莫莉，她好象準備明年跟著二年級一起再讀一年，正在看書。也有去看小秦，和金娜還有鉤子一起，學校比較偏僻，條件不是很好，但是看到小秦仍然象以前一樣嘻皮笑臉，我也放心了。從那以後我都沒有回過家，有東西要拿就叫陳橋幫我拿，錢爸爸也會讓陳橋每個月給我拿過來。陳橋知道我和媽媽吵過架，幾次想跟我說什麼都沒有說出口，我這個害羞、內向的弟弟呀，他什麼時候才能讓人放心呢？
期末考試我考得不錯，在前二十名之內，老師和同學都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隻有金娜朝我會心地微笑比一個勝利的手勢，象她一貫做的那樣。放了寒假我直接去了爺爺家，過年也沒回，爺爺和大伯大概聽說了我和媽媽的事了，也不問什麼，他們都很清楚媽媽的脾氣。
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我什麼都不想就是學習，學習，再學習，偶爾看到王書帆就覺得很安心。我的成績越來越好，老師和同學已經開始對我刮目相看了，老師看我的表情，好象我的改變全是他的功勞的樣子，還很自以為是你朝我笑，高考前甚至還找我談話，說對我寄予了很高的希望，要我好好發揮，不要讓老師和家長失望。
高考結束了以後，我估了一下自己的分應該在重點線之上，問王書帆他填的學校，偷偷地跟他填了一樣的地方。金娜會到南方去上學。鉤子又沒戲了，看來隻好進專科和二級學院了。小秦好象也上了自己向往已久的體校。應該是很完美的結局了，可是每當我想起我走過的日子，心裏麵總是沒有辦法高興起來，這段歲月注定將是我生命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