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最後也沒能走上舞台,因為還算清醒的童曉晶攔住了我,將我拉回了座位。

“天哪~”童曉晶此時正一臉後悔加頭大的表情,她看著我,說,“別人喝醉了,要麼就是倒頭就睡要麼就是哭訴衷腸,可你這是什麼怪癖?古詩詞念了一首又一首,您這停不下來的節奏,真當自己是李白呢?!”

可我隻是衝著她嘿嘿嘿地傻笑。

“好了,反正宿舍肯定是回不去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童曉晶麵對著我的傻笑也無奈了。其實我們本來也是做好了逃宿的準備的。下了決定,童曉晶拉起我,兩個人跌跌撞撞地出了酒吧。

這家酒吧跟我們學校離得並不遠,走過一座長長的橋再穿個巷子的距離。現在已經是夜裏十二點了,所以當我們兩個走上那座被命為龍橋的石橋時,上麵的行人已經很少了。我就著夜色和橋兩邊五彩閃爍的小燈繼續高唱,“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和著橋上猛烈的風傳得悠遠。童曉晶拉著我,我們倆的衣服都被風吹得緊緊貼在身上,可童曉晶完全無暇顧及。她任憑著我高唱一首又一首詩詞,臉上隻表達出一個意思,就是盡快將我這個麻煩安頓下來。

“楊素執?”隱約聽到身後有人在叫我,可我正背詩背得興起,所以選擇充耳不聞。於是對方隻能換了個名字,他喊,“童曉晶!”

“啊?”童曉晶於匆忙中側頭,就看到對麵走過來的邊年。

“邊年!這麼巧啊!”看到邊年,童曉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眼睛連著嗓門都冒光。

“不巧,我經常晚上出來晃蕩。倒是你們,”邊年悠閑地踱到我們跟前,隨意地瞥了眼路都走不穩當的我,問,“她怎麼喝成這樣了?”

童曉晶:“哦,她心情不好,我帶她出來的。然後酒量又不好,就喝多了。”

邊年微微皺眉,問,“心情不好?”

剛好這個時候一陣夜風又呼呼地吹了過來,我的酒也清醒了一些,也終於認出了眼前的人,我看著邊年臉上微微嫌棄的表情,不爽地喊,“大爺的邊年!你那一副踩到狗屎的表情是在嫌棄誰呢?!”

邊年“噗嗤”一下就樂了,然後童曉晶也在旁邊跟著樂。邊年說,“楊素執,我知道在我這麼優秀的人麵前你自卑,但也不能說自己是狗屎啊。”

我後知後覺,這話好像還真是把自己給罵了。然後我抬頭看看邊年,再轉頭看看童曉晶,不禁悲從中來,張開嗓子往地上一蹲就開始嚎啕大哭。

童曉晶看我哭得那麼傷心,嚇了一跳,趕緊蹲下來安慰我。說,“別哭了別哭了,素執。我們錯了還不行嗎?我們沒笑你。”

童曉晶這麼一說,我哭得更大聲了。我說,“曉晶,為什麼世界上有那麼多的狗屎啊!”

在哭的間隙,我還不忘仰起自己內牛滿麵的臉,用自己淚眼朦朧的眼睛使勁地瞪邊年。然後接下來,讓我沒想到的是,邊年這個向來麵冷心冷的臭屁家夥,在我這麼憤怒的一瞪後,竟真的會自覺愧疚,蹲了下來想要哄我,雖然從動作到話都使得很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