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部總的身份,卻要行掌旅事,領三千兵才肯出征,單論這一點,自然大大的不妥,
更何況,王根子如今手下隻有三千兵,要是全給了杜歡,王根子豈不成了光杆將軍,不大怒才怪。
所以王根子立刻翻了臉,一副暴怒模樣,隻是麵對瞪眼呲牙的王根子,杜歡臉色沒一絲變化,隻是定定地看著王根子。
“不行!杜歡,最多給你五百兵,再不能多了!”
杜歡沉默不語,瞧著王根子。
“子美兄,我現如今的家底你不是不知道,這樣吧,我咬咬牙,給你湊八百兵,如何?”
杜歡依舊默默,不過頭顱微垂,確實不再與杜歡目光接觸。
“杜歡,給你一千兵,這總行了吧!”
杜歡望著腳下,仿佛地上有什麼奇珍異寶一般,見此情形,王根子忍不住又瞪起眼珠,想要發作一番,不過想了一想,渭南防禦使王大人終是忍住了。
這混賬東西,竟是如此難纏………魏彪那廝也是,為什麼一定要力薦杜歡這廝,除了杜歡,我麾下就沒有能戰之人了嗎!
王根子想著,肚子裏忍不住大罵起來。
按理說、派遣軍馬出征,王根子實在不應該與部下斤斤計較,和杜歡為兵馬多少爭論不休,攻城拔寨,兵馬自然是多多益善,哪有竭力縮減出征軍力的道理!?
不過王根子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最簡單的一條,便是王根子此時確實兵馬不多,雖然不像其所說,隻有三千兵馬,可也比這個數字高不了多少!
王根子開門投降之前,乃是堂堂大明都指揮使,不算陝西其他地方兵馬,單單西安府三衛,兵籍上就至少有一萬五千步騎,而這也是開城投降後,王根子確保自家地位的根本。
隻是大明末代,全國各軍各衛吃空餉成風,賬目軍籍上有一百兵,實際上能有五十就算不錯,貪得厲害一點,實有兵士隻有一成,那也是大有人在!
西安府三衛也是如此,隻不過陝西戰禍連綿,曆任總督大臣在兵事上看得很嚴,所以西安府三衛到不至於成為空架子,而是堪堪保有軍籍數目一半的兵士,約莫七八千兵馬。
隻是孫傳庭出潼關剿賊,從西安府三衛抽調了不少軍馬,及至李自成破潼關,直逼西安,三衛兵馬又逃散一些,七折八扣下來,王根子手裏便隻剩下三千五六百兵士了,卻是又堪堪去了一半。
也正是這個原因,杜歡開口一說要三千兵馬,王根子才會勃然變色,無他,實在是不願再折損自家實力了,王根子也不是傻子,能不知道商南不好打麼!
隻是,征討商南之事又不能不做,這可是闖王李自成親口交代下來的事,如果沒人去頂這個鍋,王根子自己就要先倒黴!
早知道當日就早早趕赴渭南,做我的防禦使去了,這倒好,攤上這麼一個破事!
心裏抱怨,王根子臉色陰沉不定了半晌,終於再度開口了。
“杜歡,三部一千五百兵馬,這是我的底限,絕對不能再多了!”
“大人,您剛才說,掌旅蔣大人帶多少兵馬兵敗被殺?”
“………一千五百兵已經是我一半部伍了!”
“大人,商南可是一塊硬骨頭,不好啃哪,蔣由蔣大人前車之鑒,卑職此去,說不好就回不來了!”
“要給你三千兵馬,那還不如我親自征討商南!”
“如此屬下先祝大人旗開得勝,為闖王立下大功了!”
“你——你莫忘了,你一家老小都在西安!”
“卑職要是兵敗身死,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卑職僥幸功成,卑職家小自然會安然無恙!”
咯吱吱,咯吱吱,王根子牙齒咬得嘎嘣響,死死盯著杜歡,目光陰沉沉的。
“兩千兵馬………你要再推三阻四,休要怪本官無情了!”
“多謝大人,卑職領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