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年底,到底也沒逢上什麼節慶,可燕邵皇宮卻是一片忙碌。
都是因著襄國使臣攜公主來訪,懿皇帝很是歡心,想乘此機會來個聯姻之好。
一道旨令,凡年滿十六歲的皇子都需返京住進皇宮,覲見皇帝,招待襄國使臣。還好懿皇帝如今健在八子中,最大的也隻是剛過二十八的二皇子慕容深,年齡上倒也不委屈襄國公主,而幾位年輕氣盛的皇子們站在一排,意氣風發之象也必定是十分養眼。
六皇子明王慕容宸雖然患有眼疾,但也沒有排除在外,又因為是身在燕都,更是沒有逃避這次盛宴的理由。這不,人還未到“芳華宮”便早早的收拾了出來,等待這位從此走出去的皇子再度歸來。
俞華裳走在慕容宸身後,從王府到皇宮慕容宸未曾對她說過一句話,想想前兩日將木劍弄壞的粗莽之舉也是心懷愧疚。
可畢竟也不是故意,本想著隻是耍兩下子,誰知一使勁便將木劍插進了門柱上,在用力一拔倒成了兩半。
俞華裳好說歹說,怎奈對方就是不買賬,即使賠一把一模一樣的木劍都不好使。到底也不是什麼無價之寶,而慕容宸如此生氣,倒有些莫名其妙。
慕容宸卻是有許多理由氣上一氣,想想太後送的朱釵,和這次周將軍的木劍,她那毛躁習性竟然都不知收斂,而一句“不自醒倒還理直氣壯”,竟讓俞華裳慚愧至極,說到底是自己的錯,又是在他人屋簷下,低個頭認個錯總是要的。
“殿下,您打算在這皇宮中也一直不理我嗎?”俞華裳還是忍不住先開口打破兩人的沉默。
“看你表現。”說罷,慕容宸便加快了步子,不想與她多說。
什麼叫“看你表現”,難不成還有命題考試不成。
自芸貴妃去世,芳華宮便沒人再住過,此次來了新主子,宮中的宮人也便新調來一波。四個宮女,三個小太監,人不算多,卻各個透著機靈。
慕容宸進了芳華宮便一頭紮進寢殿,隻留下俞華裳一人來麵對這幾個宮人。
七個人站成一排,雙手服帖的交叉擺在腹前,頷首低頭等待新主子訓誡,俞華裳可從未幹過這活兒,但是先讓他們自我介紹總是沒錯。
夏月、夏喬、夏玲、夏春,桂生、桂海、桂元,利索的依次做了介紹,又恭恭敬敬的給俞華裳行了個大禮。
俞華裳坐在一旁的軟榻上,若有所思的玩著手中的茶杯蓋,突然起身走到宮人麵前,一個個指著又賜了新名兒。
“你們,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你們呢......花生、毛豆、菜卷。”
說畢,幾個宮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這才沒一會兒功夫,自個就莫名其妙的換了新名字,難不成之前的名字中有忌諱不成,可這都是禮邸主事取的,萬萬不會有此等差錯啊。
看著一臉茫然的幾個人,俞華裳先是露出個笑臉,極力表現出親和力,又繼續解釋道,“你們的名字倒都很好聽,隻是明王殿下記性不好,記不住如此複雜的名字,換個簡單點兒的,以後主子有事兒也好喚你們。”
說的倒也是個理由,宮中喜歡給奴才換名兒的也不是沒有,既然碰上了,也隻能順應。
不過叫桂海的公公倒是有些尷尬,“姑娘,奴才不知您給賜的名兒為何是‘花生’?”
隨後兩個太監也都順勢的點著頭,對毛豆和菜卷頗有些意見。
“殿下平日裏喜歡喝點小酒,花生、毛豆、菜卷兒都是他喜歡吃的下酒菜。”這個理由純屬胡編亂造,又道,“桂海公公,你是擔心以後回到原來主子那兒不好交代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