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俞華裳的問題不斷,總害怕這個不受約束的嚴修離再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
可再怎麼意想不到,這次慕容宸卻堅信,這個嚴修離還沒有蠢到將自己賣了的地步。畢竟一個瞎眼王爺,對他並無威脅,更何況,這樣一個消息源存在,嚴修離還不好好的供著。
馬車剛在王府門外挺穩,便隱約聽府內一陣打鬥聲,子規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想著就要拔劍保護主子,可慕容宸將手一擺,示意他切勿莽撞。
秦管家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左手拿著一件袍子,右肩耷這個披風,額頭都滲出了汗卻也不顧上擦,抱拳行禮道,“主子,來了倆客人。”說著便側過身。
“六哥~”
不用別人通報,便知這客人中一人是誰。
“臣參見明王殿下。”
另一個則是周農,見慕容宸來了趕忙規規矩矩的將劍放下,屈身行禮。
哎呦,今天是吹的什麼風,把這兩人湊到了一起。
周農畢竟不能與十幾歲的青年相比,稍微停下運動便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犯涼,趕緊拿起秦管家右肩上的披風披上。
俞華裳看到慕容闌心頭一緊,趕忙縮起脖子轉身便要走。慕容闌卻是眼尖得很,瞧著俞華裳想走,大步一跨,正好攔在她麵前,雙手叉腰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額頭上微滲著虛汗,一身單薄的白色內襯更顯得慕容闌身板單薄,可個頭卻比俞華裳高出些許。
“咦,俞姑娘,咱們也算是老熟人,怎麼見著我就要跑呢。”
俞華裳側眼一瞪高挑起眉毛,不甘示弱的抬著頭,兩隻胳膊環抱於胸前,竊笑著說:“哼,我怎會跑,隻是覺得我們沒有見麵的必要罷了。”
再瞅向周農時,俞華裳腦子一轉,這次非要好好臊臊這臭小子不成,想著又繼續說道,“武功不濟,就好好在家練,怎麼還跑出來找行家單挑,真不怕丟人呢。”
“你!”慕容闌一怒,竟然讓一個丫頭片子給嘲笑,在延慶宮受了氣跑出來,沒想到竟然又在明王府又招來不痛快,今日真是到哪哪不順。
慕容宸見兩人鬥嘴鬥的厲害,也隻能搖搖頭,有些人是天生冤家,管是管不了的。
“周將軍,咱們去前廳談。”
周農看著慕容闌還有些猶豫,好歹他也是個皇子,可見兩人鬥個不停也隻能歎口氣,隨著慕容宸走去。
“這十一皇子可真是好鬥,初見末將便嚷著一起切磋武藝。”周農憨笑一番。
“你覺得十一弟的功夫如何。”
“還需勤加苦練啊。”周農不善於花言巧語,隻能實話實說,可突然發覺自己說話太過直接,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過,慕容宸卻不是這麼計較的人,更何況周農說的也是事實,隻是哈哈一笑便作罷了。
“周將軍今日找我何事。”言歸正傳,慕容宸側著頭看向周農坐著的方向。
那一瞬間,周農抬眼看著慕容宸,總覺得對麵那個男子的眼睛能洞察一切,而自己的一言一行也在他的觀察之下。
是個錯覺,這位英姿不凡的王爺,隻是個瞎子而已。
周農緩過神,將身子挺直拱手作揖,“殿下,末將有一事相求。”
“不知我這個閑人能幫到你什麼。”
周農放下作揖的雙手卻在桌下不安的打著圈兒,提起氣下定決心,此事或許這位自稱閑人之人能幫上一幫。
“殿下,末將曾經的戰友姚世岑近日因病從吳歌山返回燕都,更是獲陛下恩準以後不用再回吳歌山任職,末將便想......是否能讓姚世岑來我麾下,做個參事也好。”周農說話的聲音越說越低,倒不像是平時大大咧咧的武人形象。
慕容宸對這個姚世岑有些印象,此人為人耿直又不懂得變通,曾是秦勇手下出了名的“強驢”。也因為他這個脾氣,沒少得罪人,幾年前,因為公事攔了滇王慕容錦的馬車,因此被慕容錦所記恨,自從秦勇去世後,慕容錦便想法子讓姚世岑去了吳歌山做個小小戍衛校尉。
就連慕容宸都快不記得這個人了,可周農竟然還想著將此人招至麾下,這一點足以看出周農是個有情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