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姐姐......疼......疼......”
李菡纖弱的手腕在俞華裳手中如同一條細柳,仿佛隻要加大一份力度就能掰折似的。
更何況養在深閨中的李菡哪有遭受過這樣的強硬拉扯,如此一來,那份委屈、那份畏懼也不用裝了,完全是本色出演。
慕容宸將茶杯狠狠的摔在桌子上,子規這才匆忙上前將兩人分開,雙臂張開擋在李菡身前,可眼睛卻不時的給俞華裳使著眼色。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讓她見好就收。
“華裳,不得無禮。”慕容宸提高音調嗬斥道,深沉而又有力的嗓音透著陣陣威嚴,讓爭執的兩人稍稍收起各自戾氣。
俞華裳瞪了李菡一眼,想自己也不是那種未經過風浪的毛丫頭,在刺閣這麼多年,也沒少被栽贓,背黑鍋這種事也都習以為常。可再怎麼說,那些終究都是師兄弟妹之間鬧著玩兒,又有師父明察秋毫幫襯著,頂多嘮叨兩句也就過去了。
但這次卻不一樣,對方即和自己不熟,而且又是使用這種最低賤的栽贓手段,不僅謊話連篇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如此這般“打掉牙齒和血吞”的事兒,俞華裳可半點都容不得。最可恨的是,瞧眼前這陣勢慕容宸沒有半點要幫自己的意思。
既然指望不上別人,可不就得自己為自己出頭。
俞華裳二話不說,學著李菡剛剛那一套原版照搬,噗通一聲跪地,想著也哭上兩聲,可如何努力愣是擠不出半點眼淚來。
索性就省去“哭戲”這一環節,稍加醞釀後輕聲說道,“殿下~我也好委屈啊。知道自己配不上您,卻還巴巴兒的攀著您不放手,李小姐說的沒錯我就是‘恬不知恥,不自量力’。“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更別說是慕容宸是個沒有絲毫經驗的門外漢。
聽著俞華裳一席話,慕容宸咬緊了後槽牙,真沒想到她也會來這一出,難到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每個女人都會不成。
隻聽慕容宸輕咳兩聲,擺擺手讓俞華裳起來。
裝同情誰不會,這局算是打平手。
俞華裳卻不打算就此打住,好不容易裝可憐一次何不裝到底。趕忙又撅起了嘴,耷拉著眼睛佯裝不悅,“李小姐,您剛剛用這兩個杯子作比,說我和這個勾著梅花的青瓷杯一樣,圖有外表,骨子裏卻還是廉價貨~我倒覺得不然,想我燕邵國自當今聖上登基,便大力提拔商人地位,如今的燕邵國力除了軍隊外,可也都是靠著走南闖北的生意人一點一滴積累而來。”
一身男子裝扮,卻表現出一副嬌羞模樣,俞華裳此時的狀態即別扭又好笑,順手又抄起纏在發髻上的一條玉帶玩弄著,繼續說道,“我們俞家世代經商,得了皇帝陛下的恩德,如今生意做得更是紅紅火火,論起身份地位、財富名聲,雖比不得皇親國戚,但和你們李家相比,卻是綽綽有餘。我倒想問了,李小姐哪來的底氣大放厥詞,在這裏汙蔑我是個‘廉價貨’。”
李菡聽後頓時失聲,兩汪淚水瞬間在眼睛中打起轉來,活像是一對泉眼,隨時隨刻都能湧出水來。
“我......我沒有。”說著又是一聲哽咽,“俞姐姐,我沒說過這些話,我隻不過是想給你端杯水而已,沒想過,沒想過別的。”
轉而,又想撲向慕容宸,可怎奈子規攔住,隻好又規規矩矩向後退了兩步。
“李小姐不必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我唯一的表妹養在朔門,在這燕都城也再無親人,李小姐覺得亂認攀親沒什麼大礙,可我們俞家卻忌諱著呢。”
不過兩個摔在地上的水杯,隻是簡單的過問卻牽扯出這麼多的問題。兩個當事人所說之言更是南轅北轍,到底誰說的對,無法判斷。